安排好洪江一行人,高坎也就合身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田米领了众苦力便去粮仓押粮,高坎和林冲在驿站等着,曹沱在码头势力大,有心寻他们的落脚点不难。
等了半上午,直到快要到午时,河帮的人才来,见面便向高坎赔笑。
“高公子,我家大档头叫我来说,愿意跟您合谈买卖。”
高坎神色淡然,吃了一口茶水,点头道:“我知道了,大档头选在什么地方再谈?”
“大档头的说,昨日是您登门,今次怎么也该我们做东,他在江阳楼那边定了位子,晚上请您过去。”来人解到。
“行,你回去回禀大档头,我一定准时去。”高坎应到。
打发走了河帮来人,林冲近到身前说话。
“公子,曹沱此人阴险,此次相邀怕是有诈,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闻言高坎道:“他要真有心下黑手,倒是一件好事,少了让我再想由头拿他,你且领两人去一趟船舶司,邀那监门官到这边来说话,就说我请他。”
“去请倒是无妨,可是如何能说动他呢?”林冲问到。
“这个简单,届时见到人你便如此与他说……”
高坎附身耳旁,小声告与了林冲说辞,言明只要他这般说给那个监门官听,他必定会赶来见面。
林冲识得之后,便连忙动身去请。
过了两个时辰,高坎就在驿站当中等着,果然见林冲把人带了来。
入得驿站茶肆当中,引着落了坐,林冲解到:“公子,这位就是大名府船舶司监门官史大人,大人,这位便是我家公子。”
史监门闻言对高坎一拱手,道:“高公子此番相邀,有何指教?”
“大人言重了,在下区区匹夫而已,哪敢指教大人?”
高坎脸上笑眯眯的,抱拳还了一礼,接着说道:“就是最近在此间听了些风言风语,怕是对大人不利,这才冒昧请大人过来一叙。”
“哦?不知道是什么流言,叫公子这般费心?”史监门故作不解地问道。
“倒叫大人知道,本来我们这一趟,是替东京太尉府高太尉来运军粮,原计划购得粮草之后,先经由水路运到濮阳,再做中转。”
高坎不紧不慢,娓娓道来:“一干事倒是都办得顺畅,就是在寻水路押运时,听闻大名府两河水面上,都叫一个‘河帮’给霸占了去,凡是要从两河水面上走的商船,俱都要知会过他们那一关。”
“在下初来乍到,担心不识得规矩,便是一番请教。”
“这才知道,原来那河帮头领,竟然是大名府一泼皮无赖,纠集了一干闲散人等,便成了什么河帮,在这大名府两河地面上仗势欺人,为祸一方。”
“本来这般人轻易处置了也无妨,却听传言说河帮是奉命行事。”
说到此处,高坎忽然停了下来,目光似笑非笑的瞧着史监门。
史监门也是官场老手,当即便道:“竟有此事,区区一干贼子而已,敢打着官家旗号为祸一方?”
“在下也是担心,那帮人是打着官家旗号,做着贼人生意。”高坎笑道。
“现下听史监门一言,便知确实如此。”
“高公子意欲如何处置?”史监门问到。
高坎早料到他会如此问,便是从善如流:“本来这般搓鸟货,直叫官军拿了便是,不过此事既然涉及大人声誉,却就不好蛮干。”
“往常也就罢了,区区流言如何能伤大人?可是眼下……”
后面的话不叫高坎说明,史监门自然就知晓。
当下大名府全城封闭戒严,知府大人亲自下令,严查城中闲散人等,是否与贼寇勾连。
上面查了一日,还无有甚收获,要叫河帮之事传出哪里能容?
曹沱一干人等死活,与他倒是无干,可是要是进了府衙大狱,吃不住什么都说了出来,别说他这监门官做不下去,怕是还要论罪。
高坎没有直接去府衙告状,而是专门差人去请他来谈,自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也是示好。
史监门心知厉害,便连问到:“那依公子之见,此事如何处置才算妥帖?”
“大人有所不知,那河帮贼首曹沱叫人请我今夜去江阳楼谈事,届时万一要是谈不拢,他想下黑手的话,倒是个大好时机。”高坎给了史监门一个眼神说到。
“明了,多谢高公子指点迷津。”史监门拱手谢道。
高坎旋即笑道:“大人客气,我有一支商旅,日后怕是要常往来东京与大名府之见,行货押运,走水路较为方便,到时候还要请大人多多照顾才是。”
“好说好说。”史监门满口应承。
见状高坎又继续说到:“知府梁中书大人心系社稷安危,如今大名府四周流寇四起,他老人家担心这些贼寇汇合一处,对大名府不利,这才封锁四城,严查城内之人,对流寇匪贼之类更是宁枉勿纵。”
“府衙那边查了一日还无有动静,若是此时大人能有所建树,必得中书大人赏识。”
史监门心底原本还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太尉公子,明里暗里威胁着非要他自毁财路,心有不满,只是面上不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