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黄门山,过了内黄地界,再将前行,两日半后,高坎一行南乐落脚,下一趟路程便是魏店,之后再穿过南乐镇,便是大名府的地界。
高坎算过脚程,只要间中无有牵绊,四日之内便能达到大名府。
其实假若走水路过去,行程至少能缩短一半。
但之所以还是选择走旱路,原是因为他还有其他考虑,需得在入大名府之前,先办一件事。
从黄门山山寨出来时,蒋敬自作主张,将劫来的生辰纲金银全交由高坎带走。
又在山寨宝库里,合了生辰纲宝物一成银钱作数,也一并交托,使得高坎手上一下子便多了好几箱的金银。
这些金银俱都是劫掠而来,且不全是零散碎件。
到了大名府之后,高坎说不得要好一番活动,联络上下才好办事。
那就需得使出去不少银钱,加上还要交付从大名府收购秋粮的银钱,他身上带的那些自是不够。
于是便想好,中途寻个合适地方,先把劫掠来的金银全溶解了,化作金饼银饼。
大宋有银商钱庄,以票据为证,除却零散之外,大额取出,便是金饼或银饼,且上面一般都不做记号,也就查不到来路。
只要高坎将手上这些金银全都溶解化作此物,那便是无论怎么使都不必担心。
南乐一家客栈楼上房间当中,高坎将田米叫来,对他说到:“你去城外寻一家不起眼的铁匠铺,告诉掌柜的,就说愿租他地盘一日,价钱好说。”
“小的明白,不过公子,咱们租铁匠铺做甚?”田米点头应下,又问。
高坎也不瞒他,直道:“从山上带下来的金银,多是精巧首饰,若是拿将出去,容易引人注目,早晚还是溶了做金饼银饼来得踏实。”
“且此次咱们入大名府,需得上下走动,少不了使银钱的地方,来时带的不够。”
听到此处,田米已是知晓了高坎之意,连道:“公子放心,小的一定寻来妥当处。”
高坎点头拍肩道:“田掌柜,这一趟你我也算是生死与共,荣辱同修,我有意将来成一商行,往来买卖,做大做强。”
说将话,他又停顿一下,瞧了一眼田米反应,才继续说到:“想必你也瞧出来了,我之志向不在荣华富贵,行商也是为了积累银钱,好做大事,是以将来商行做成,怕是少有精力去管,届时便需得一自己人来看管。”
光是听到这些,田米已是眼前发亮,呼吸都耐不住急促起来。
他如何能不明白,高坎此言是何意。
连忙直跪下匍匐在高坎脚边表忠心:“小人愿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闻言高坎满意一笑,连将他扶起来道:“诶,田掌柜的,自家人不说二家话,将来商行做成,教你做个大掌柜,还要多多劳心。”
“公子放心,小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做些买卖事还成。”田米也不扭捏,直道。
稍点头,高坎又继续说到:“你对黄门山上的二当家,蒋敬如何看?”
闻听此言,田米一时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实道:“不敢瞒公子,其实小人初时上黄门山,便与二当家的相识,依小人行走江湖多年来看,此人是有能耐,有志向的大才之人,不若山上其他那几个草莽之辈。”
“我也是如此想的,有心拉二掌柜的入咱们得伙。”高坎应道。
“此一番计较,待二当家的领着黄门山众兄弟受我招安,届时我便会设法说服他入伙,以后账目清算,便由他来办。”
“先与你说,一则是自家人不做隐瞒,二则是希望你早做准备,将来搭好班子。”
“小人明白!”田米连道。
高坎与他这般开诚布公,虽则听高坎既要他做将来商行大掌柜的,又要把账目交托蒋敬来管,似有不放心他之意,略微不忿,但也识得道理,多有感动。
一番说完,便支使田米去办事。
田米下楼领了几个人,便出了客栈,往城外寻合适去处。
待他走后,高坎又将鲁智深林冲二人叫来。
屋内落座,各倒一碗茶,这才开口说话:“鲁大师、林教头,咱们此番进了南乐,再去大名府多也就是三五日时限而已。”
“不过入大名府之前,还需先将车上金银处置了。”
林冲闻言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那些金银若不处置,带着扎眼。”
“我已叫田掌柜的去城外偏僻处寻一家小铁匠铺,费些银钱租它一日,待到将那些金银俱溶解成金饼银饼,一来方便携带使用,二来也少去麻烦,再行出发赶路。”
高坎说着,目光却看向了鲁智深:“此番请二位过来,是还有一件事与二位商议。”
“公子请说。”林冲答到。
看了鲁智深一眼,高坎才道:“两位俱都是高人,不知你们觉着,黄门山山寨如何?”
“自是个落身的好去处。”林冲立即答到。
而鲁智深则是闷声道:“好是好,就是地方小了些,百十号人还活动得开,人多了不行。”
高坎点头应承道:“大师父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