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田米自己去跟开封府说明倒卖军粮的事,那与让他去死没有差别。
他此番来求,自是识得厉害,更知晓面前的“花花太岁”绝不像此前所言,乃是个不学无术的衙内公子。
心道活路是求来了,能不能成,全看自己本事,于是千恩万谢告退了去。
这边田米一走,高坎也开始策划起来。
田米肯定是不会让他去死的,没了他,那条好好的运粮商路去哪里找?
现下该想想,如何才能让高太尉把田米保下来,换个人顶罪。
思来想去,心中有了计较,忙叫人安排马车,他要去太尉府一趟。
来到太尉府见得高俅,上前高坎便道:“父亲,孩儿有一喜事求父亲!”
高俅难得见到高坎如此欢喜求见他,脸上也露出笑意:“吾儿有何喜事,说来与为父听。”
“父亲可识得汴京米牙人田米?”高坎问道。
“倒是有些印象,不是已交托开封府处置了吗,吾儿何故提及他?”
高俅面露思索之色,旋即问道。
高坎立即答道:“倒叫父亲知道,今日那田米来找孩儿,求孩儿给他寻一条生路,原是开封府找上门,要定他个倒卖军粮之罪。”
“他知死罪难逃,便愿用一身家私换一条活路。”
听到这话,高俅脸上兴致缺缺道:“区区一个米牙人,能有多少家私?”
“回禀父亲,田米那点家私孩儿自是瞧不上,孩儿瞧上的,是他打通与大名府的一条财路!”
早料到高俅看不上田米那点儿家私,高坎直接说道。
“此人多年行商,倒卖粮产,于大名府那边有一条活路,若是能握在咱们手中,一来钱粮源源不断,二来对咱们自起炉灶大有裨益。”
高俅闻言眉头一皱,沉吟道:“可靠否?”
“父亲放心,田米小命握在咱们手中,安敢有别的心思?何况孩儿已经招募人手,杨志,林冲等都忠心耿耿,此一条活路到手,届时叫杨志看管,但有二心,叫他悄无声息的失了去便是。”
高坎学着高俅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继续说道:“如今咱们是识不得这条活路,但走一两趟,熟门熟路之后,更不需要他,他自也识得其中厉害,便更不会有二心。”
“倒是如此说法。”高俅点了点头道。
“也罢,既然吾儿亲自来求,为父自是让你如愿,待明日一早见了滕府尹,便于他说,换个人而已,不做难事。”
“孩儿谢父亲成全。”高坎连拱手道。
“吾儿有大志,要做什么,放手去做,为父替你兜底,但有一样,也要切记。”
高俅笑容赞许,又道:“无论做何事,首要保全自己,钱粮都是小事,有什么不方便的,让手下人去办,自己莫要牵连其中。”
“孩儿醒得,谢父亲提醒。”高坎谢道。
“嗯,如此便好,今日在府上住一晚?”高俅点头问道。
“孩儿惭愧,才命了杨志去办些事,还未答复,待到来日孩儿定来家中服侍父亲。”
高坎想到下午让杨志办的事不知道办得如何了,他又有没有生出其它心思,还是先回家把正事办了再说。
闻言高俅也没强留,自准他去了。
再回到府内,杨志已经领着府上帮手的下人回来了,自在大堂候着。
瞧见高坎回来,连上前道:“属下见过公子。”
“杨教头不必客气,且说事办得如何?”高坎一边摆手,一边到上位坐下倒了杯茶水吃。
“回禀公子,按小二给得花名册,属下同其余人等,今次一共见得四十三人,其中又三十五人愿来,还有八人还要思索考虑一番。”杨志老老实实说道。
听话高坎神情一动,心下有些惊奇。
召了四十三人,竟又三十五人便直言原来,如此高的比率倒是他没想到的。
原以为,一开始能有半数同意,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后续再等那些人考虑思索,陆陆续续再来一些,最后能集个百八十人,便算成事。
现下看来,情况会比预料的好许多。
当然,如此也说明,这些人在汴京确实难以寻得出路。
虽然汴京城遍地黄金,可也不是谁都能弯腰捡到的。
没有门路,没有身份,没有人帮扶,再大的本事,也就是路边一闲散汗而已。
如此只是,也不只是大宋,自古便是如此道理。
心中思索着,高坎稍稍点头道:“不错,能有三十五人已是极好,待到明日再召余下人等,人到齐之后,就要辛苦杨教头好生操练了。”
“公子勿扰,属下定竭尽全力。”杨志沉声道。
“请杨教头识得,咱们所谋之事,兹事体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是以这第一批所选之人,本事手段如何还在其次,关键是要可靠,训练之时也要仔细观察,若是瞧着不是良人,断留不得。”高坎想了一下,又专门提醒道。
这一批人算是他的第一批班底成员,本事实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忠心。
只有这些人足够忠心,愿意卖命,他这地盘才算稳固牢靠,将来再以这些人作为发散,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