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杨志心中如何想,高坎早料到跟他商及此事,必会有此一言,如此说与他,一来是表明心意志向,二来也是试探。
再高坎的规划当中,未来杨志的作用十分重要,乃是他的贴身保镖。
假若一开始便无法确认此人是否足够中心,又怎么敢把自身安全交托于他。
此刻听到杨志规劝,至少看来还算信得过,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究竟如何还要再加考验才行。
念及此,高坎便道:“杨兄与我换个地方说话。”
“全听公子吩咐。”杨志道。
二人随即顺街而行,直至寻了一处好茶肆,入得门来。
高坎命小二安排一上等包房,又叫了些茶点吃食,安排妥当,再吩咐无有招呼不得使人进门,这才于杨志关上门来说话。
“杨兄,适才我已与你说了心中所虑,而你我人微言轻,甚至就算是太尉,恐也难以有所作为,唯一之计便是我先前说的法子。”
“我已向太尉禀告,亦得太尉恩准,可假借殿帅府之名而练兵。”
杨志听到这里,脸上瞬间露出震惊之色:“恩相同意了?”
微微点头,高坎继续说到:“太尉与我文书一封,令牌一块,若遇事,可将之呈于官府正名,如此便可便宜行事。”
“可……”杨志生性谨慎,听闻此言还是忍不住迟疑。
“杨兄还有和忧虑?”高坎追问到。
“公子与属下有再造之恩,莫说是追随公子,就是公子让属下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只是私练精兵不同于其它,如何保全还在其次,光是一应用度便消耗甚巨,又如何得来?”
杨志看着高坎,问道。
他知道高坎与高俅的关系,也知道背靠太尉府,他这位高衙内肯定是不会缺了银钱的。
但日常使钱,无论如何挥霍无度,也就千两万两而已,然则练兵,初时还好,一旦起了规模,怕是一日便不止如此。
如此多的银钱,高坎又没有朝廷拨付的军粮,去哪里找,如何能支撑得下去?
高坎倒是没想到杨志还有这样的见识,首先考虑到练兵钱从哪儿来的问题。
闻言却是一笑道:“杨兄勿忧,难道你忘了我一开始所言,若无事发生,此一劲旅便做护卫,保行商周全。”
“既然保了行商周全,那他们必然也该管兄弟们吃喝用度。”
“再则,汴京城遍地黄金,只要肯使法子,总能找到合适的路子,银钱粮草皆不用担心。”
其实高坎没有把话给杨志完全挑明,只要兵马练了起来,便不可能缺钱。
大宋最大的特点之一,便是藏富于民。
国家富裕,百姓更加的富裕,普通寻常百姓富户也就算了,各州各府各地,为富不仁的奸商地主大官人可是不少。
真要缺了,化妆一番,客串一把梁山好汉也不是不行。
何况,年年各地贪官污吏向朝中重臣进献的生辰纲,也是动辄十万百万的银钱。
晁天王如何起的家?
不也是听了吴秀才的谗言,大胆劫了一道生辰纲吗?
那些银钱,全都是贪官污吏搜刮压榨当地的民脂民膏而来,抢他们,高坎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反正是自起炉灶,自给自足。
白天当护卫,晚上当强盗,高坎觉着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要不伤害无辜百姓,大宋的那些士绅豪商,老爷地主,有一个算一个,杀十回都不嫌多的。
“如是,倒是周全。”杨志想了一下,忍不住点头说道。
见他总算是点了头,高坎心中一松。
“杨兄既然也觉着我这法子靠谱,想必是前途无量,那咱们说干就干!”
“公子打算从何入手?”杨志又问道。
“行商门路我还没想到,不过先把队伍拉起来是没错的,这几日请酒,我让店小二记下不少无去处好汉的落脚点,只消通传一声,百十来人还是能先召来的。”
高坎先前在酒肆请酒,也不是干掏钱。
私底下命小二趁机把那些他看得上眼的,姓甚名谁,有何出处,家底儿都掏了干净。
有自家产业,轻易不会下场的无算,剩下光是无处谋生又孑然一身得少说也有几十号人。
说起来,能如此轻易的寻到这么多人,还得感谢赵宋官家下的那些贪官污吏们,要不是他们草菅人命,贪得无厌,也难以逼迫得如此多有本事的人无处谋生。
杨志听闻此言,拱手道:“属下愿听公子差遣。”
“好,如是,那就先把这些好汉召集起来,就在府上,交由杨兄你操练,待我寻得出路,再行后事。”高坎点头说到。
杨志是正儿八经的将门之后,虽然家道中落,但梁山那一众草莽当中绝对还是算得上操兵好手的。
百八十人交给他,先训练出来一支可用队伍不是难事。
等他这边练得差不多了,自己也应该已经借用高衙内的身份,在这汴京城中巧取豪夺的抢来一些圣意。
到时候两两结合起来,便算是能做活,至于做大做强,就还需徐徐图之。
商议结束,两人自茶肆中出来,高坎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