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四郎当真海量,一人便吃了三大坛,直把圆滚滚的肚子也吃得如酒坛子一般,这才连打了几个混嗝,抚着肚子踉跄起身。
“嫩娃儿,明日洒家再来,你若是还在,再吃你一趟酒。”
“好说,屠四哥只管来,小弟必在此恭候,不止屠四哥,若有其他好汉兄弟,一并将来。”高坎笑眯眯的拱手说到。
“少不了你的。”
囫囵说着,屠四郎摇摇晃晃的挤开人群去了。
待他一走,高坎又叫来小二,算定了屠四郎吃的酒钱,从那一袋子银钱里扣。
旋即又让小二去喊,还有别人也愿来一试的,都将上前来。
一时人群晃动,白吃的酒哪个不吃,纷纷试着过酒坊壮汉那一关,过得的自然是欢欢喜喜吃酒,没过得也只好扼腕摇头叹息,只恨自己没本事。
才不过一多时会儿,酒坊里里外外便就坐满了人。
小二一边招呼送酒送肉,忙得脚不沾地,好一会儿才将出来。
找见高坎,满头大汗道:“客官,店里人都坐满了。”
“怎的?钱不够了?”
高坎只瞥他一眼,问道。
“钱够,就是如此喝下去,怕是才新酿的酒也要不够了。”小二脸色为难道。
“那有何妨,有多少酒搬多少出来便是。”
说着,高坎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不过近日吃尽了,明日本公子还来,告诉你们店主,自设法备齐了,若是坏了本公子的性子,叫你们好看。”
“是是是,客官放心。”小二连连说到。
如此这般,高坎就在酒坊前坐着,从日中到日落,酒坊里人来往不绝,当真将酒坊里的酒吃了个干干净净。
待小二好一番好说歹说,拱手告饶,这才把后进的人劝退了去。
然则回到高坎面前:“客官,主家的酒吃完了。”
“嗯,那今日便就这样吧,明日本公子再来。”
淡定的说着,高坎起身离开。
又到第二日,还是如同头一天一般,照样请吃酒。
那屠四郎倒也有信用,后来当真来了,又是一番饱饮之后,这才离开。
连着好几天,高坎都是每日准时便到,拿出银钱来坐到酒坊里的酒喝干净。
盘飧市有人请酒的消息跟着不胫而走。
一开始来的还只是左近或者过路客,满满的,其余地方的人也都被引了过来,最远的,甚至有从宋州来的人。
虽然高坎一直想等的人没有出现,但也让他见识了不少大宋的风土人情。
同时也晓得了,除了梁山的好汉之外,大宋天下的好汉还多得很。
再是一日晌午时分,高坎如往日一样,坐在酒坊店家门前,多日以来他每日准时便到,店家早就给他准备了专门的座次。
原先的长凳,也早就换成了实木的躺椅。
不止如此,左右还各安排了下人服侍,吃些茶点酒水。
正在吃茶时,远远的便听见一阵讲话声。
“大师父,就在前面,那白面相公连摆了几天,错不了。”
“对对对,前日我们兄弟几个来了,可惜却没能过得了关,吃不得那一碗英雄酒,大师父乃是真英雄,说什么也要吃一碗。”
“何止一碗!那白面相公说了,他的酒只有英雄好汉才配吃一碗,如大师父这般大英雄,少也得吃他十碗!”
“是极是极!”
听着这一众声,高坎忙放下手里的茶碗,眼前一亮。
循声看去,果然看见一个光头大和尚,在一群泼皮闲汉的簇拥下朝这边走来,光看那形象,不是花和尚鲁智深还能是谁?
却听鲁提辖瓮声道:“有此等好事,你们竟今日才告知洒家?倒叫洒家知道,要是你们敢诓骗洒家,饶不了你们!”
“不敢不敢,大师父你看。”
说话时,一众人已经走到近前,领头的泼皮一指道。
鲁智深随即看来,果然看见酒坊里宾客满座。
外面一个白面后生坐在太师椅上,左右还有人服侍,旁边就是几个壮汉陪着一排大酒缸。
上得前来,张口便问:“你就是那个扬言遍请汴京好汉吃酒的‘酒公子’?”
“哈,倒是不知道某又多了一个诨号,也无妨,大师父也想吃一碗?”
直面大名鼎鼎的花和尚,高坎虽早有准备,还是忍不住心下激动。
面上强忍着,不动声色。
闻言鲁智深眉毛一挑,瓮声道:“怎的,洒家吃不得你的酒?还是你见洒家是出家人,便以为洒家不吃酒?”
“那倒不是,本公子早有言,凡英雄好汉,都可以吃本公子的酒,管他是和尚还是道士。”
豪气的说着,高坎又道:“何况,佛曰: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心中慈悲,不必论口德,喝酒吃肉也是超度冤魂。”
“哈哈,讲得好,好一个‘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话洒家听着喜欢。”
鲁智深本来就是个好吃酒肉的人,没奈何出家当了和尚之后。
让三皈九戒管着,平日里要吃一番,都得偷偷摸摸的。
就连上街买酒,都会被那些酒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