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府尹究竟何方神圣暂且无论,人高坎却是一定要捞的,何况事情说来简单,只不过是杀了个无足轻重,甚至可以说是该杀之人的牛二而已。
以高太尉的面子,怎么也应该能轻松拿下。
除非,高太尉与这位滕府尹之间有什么隐怨,滕府尹故意让他不快。
稍加思索之后,高坎心里有了主意,硬挤了两滴泪花来,只满脸委屈的说话。
“孩儿哪敢同滕府尹交恶,此事实是那牛二端的寻死在先!”
听闻此言,高俅不解道:“牛二又是何人,吾儿你且把事情仔细说来。”
“孩儿遵命。”
假意擦了一把眼泪,旋即高坎便将杨志如何到了马行街,又如何被牛二缠上,一番撕扯,最终成刀下亡魂都讲了一遍。
末了,高坎才恶狠狠的道:“泼皮牛二,本就是改杀之人,竟还要连累我一教头!”
“如此讲来,这牛二确实该杀,只不过……”
话说道此处,高俅稍作停顿,目光瞥了一眼林冲,忽的道:“林冲,你不是一直想看老夫那把宝刀吗,今日来得巧,去找管家将来与你好生看。”
林冲倒也聪明,晓得两父子后面的话不方便外人来听。
于是连忙拱手抱拳:“多谢恩相,某自去寻老管家。”
说完之后,转身便往外走。
待他走时,高俅才拉着高坎到上座坐下,与他说话:“林冲这厮,你已收服了?”
“不敢满父亲,这厮如今尽在孩儿掌握,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听话得紧。”
高坎一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待孩儿戏弄他足够了,再来炮制。”
“好,不愧吾儿。”高俅拍手称赞。
“你在何处识得那杨志的?”
“回禀父亲,孩儿乃在街上无意识得,见他有几分本事,正巧身边差个好手,便有心留下,谁料那厮竟不识抬举,此番劫数倒是正好。”
面对高俅一人,高坎又要换一副颜色,说话时脸上尽是阴沉冷笑的神情。
那感觉,就好像杨志拒绝了他,便从心底里把他得罪了,怎么也要将之踩在脚下,好一番羞辱才能作罢。
高俅自了解自家衙内是什么秉性,瞧他这番表现也不在意。
只一皱眉,道:“杀牛二事小,倒是杨志身上还背着别的官司,入了开封府,一旦全托出来,却是不好办了。”
“何事?”高坎假装不解的问到。
“吾儿常在街上走,不晓得官家事倒也寻常,前年官家要修万岁山,命了十制使去太湖运花石纲,别人都顺利交接,偏得这杨志到黄河上翻了船,事发之后他畏罪不敢赴任,躲藏不见人,如今竟还敢回来,自是要一番说法。”
高俅说道。
“那厮竟敢诓我!”
闻言高坎一拍桌子,登时大怒。
高俅见他这反应倒是寻常,反而他要是知道,那才称奇了。
一摆手,又说道:“此二番事在身上,这杨志怕是难了。”
“父亲,当真不能与滕府尹说和?”
高坎心里一动,高俅这话怎么越听越觉得,滕府尹当真跟他有仇,一旦逮住机会必不会放过的样子。
正在想时,就听高俅又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要费些功夫而已。”
“请父亲帮我,这厮竟敢诓骗孩儿,怕是死也要好死在孩儿手上才解气!”高坎恶狠狠的说道。
“吾儿勿急,待为父想想。”高俅笑道。
过了片刻,对外唤到:“来人啊,差人书信一封与滕府尹,就说老夫今日设宴,请府尹大人来府上吃一盘酒。”
“小的明白。”外面下人答道。
高坎闻言知道高俅是想把这位滕府尹请到府上来,私下商议。
杨志毕竟是当街杀人,身上又背着花石纲的罪责,逃了这许多日,本就不是小罪便更严重了。
对于滕府尹来说,能抓住这样一人,也算是不小的政绩。
既然要让人放人,怎么也不能空口白牙就一句话而已。
吃这一顿酒,是该有的人情世故,当然滕府尹到时要些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总之见高俅安排好,高坎随即便道:“孩儿谢父亲成全。”
“两父子说什么见外话,滕府尹晚上才来,你且在府上待半日,父亲还有些公务处理,再来寻你。”高俅老怀安慰的说道。
“孩儿领命。”
又说了一阵,外面老管家来叫,高俅这才去了。
待他走后不久,林冲便从外进来。
进门便问到:“衙内,如何了,恩相怎么说,可愿搭救?”
“自是要搭救的,父亲已差人去请滕府尹来府上赴宴,届时再做详谈。”高坎笑道。
闻言林冲脸上总算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如此杨制使有就矣!”
高坎随即又道:“父亲让我们在府上多待半日,等晚宴之后再说,林教头与我一起罢。”
听到这话,林冲眉眼之间却闪过一丝迟疑之色,道:“倒是有幸,只不过军营当中还有些差事,若是不回的话怕是要落说辞。”
“那有什么,待我叫府上人去一趟军营,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