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贤侄,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小女封若颜。”封常在引着封若颜上前。
又给她介绍:“若颜,快见过你孙世伯,还有你孙世兄。”
封若颜微微欠身,道了一声万福。
孙玄策急忙还礼:“小生有礼了。”
孙元谋放下茶盏,捋须一笑:“封家有女初长成,哈哈,封兄,你有福气啊,我就想要个女儿,可惜一连生了几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可许人家了吗?”
“哦,家父与杜老将军当年给她定了婚事,许的就是杜家的大郎。”封常在说着就往杜蘅身上一指。
孙元谋微微蹙了蹙眉:“杜家到底是武将之家,不知老师是何用意啊,这岂不是辱没了门庭吗?”
这话听了倒让杜蘅有些不爽。
封若颜注意杜蘅的神色,忽然想到,杜蘅一直在跟自己保持距离,莫非是觉得自己是武将家庭的身份,配不上他们封家吗?
也是,现在杜家毕竟被抄家了,而他爷爷封玄夜贵为大儒,在文坛一直享有着崇高的地位,而且还被先帝封为太傅。
虽然只是退休的太傅,不问政事,但享受的是太傅的待遇。
“爹爹,你怎么跟孙世伯一道来了?”封若颜急忙转移话题。
封常在道:“前段时间,我收到了雪雁的来信,知道你们来到金陵,我便匆忙赶来,今天就在城外,正好与你要回京述职的孙世伯碰了个头,所以就一同到子芳家里过来拜访。”
“刚才听说贤侄女与杜家大郎定了亲,但终究未成婚,怎么住在杜家的宅院里了?”孙元谋问到关键的地方。
封若颜耳根默默烫了一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虽有胆离家出走,来寻杜蘅,但面对长辈以礼法来问责,她也没有勇气回答。
这话,也让封常在有些难堪。
忽然孙元谋一拍茶几,指着杜蘅道:“好你个浪荡子啊,即便你与封家侄女婚约在身,但终究未曾拜过天地,你竟如此猴急……简直岂有此理,你枉读圣贤书啊!”
杜蘅都懵了,这怎么还怪到他身上了呢?
孙元谋越说越气:“恩师一世英名啊,就被你这小子给毁了啊,这要传扬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他老人家?”
雪雁来的书信说的很清楚,所以封常在也知道这件事与杜蘅没有关系,只有赔笑道:“师兄,这事不能怪杜家大郎,是小女……小女自作主张,也是我当父亲的管教不严……”
“封家的家教一向很严,贤侄女知书达礼,若无人拐带,她断然做不出这种事的。”孙元谋笃定的说。
得,又是我的错。
杜蘅无奈的叹了口气。
孙玄策也趁机说话:“子曰,弗亲弗敬弗尊也,虽说封小姐与你定了亲,但终究未过门,而你却将她接到家里来住,就没考虑过她的名节吗?你这行径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赵管家知道这些文人要在这种事上做文章,舆情一旦展开,那就是要出大事啊。
杜蘅出使契丹,九死一生,即将要在朝堂站稳脚跟,恢复杜家荣光,这种时候可不能出差错啊。
“孙郡守,孙公子,这事与我家公子无关,封小姐来到金陵之时,我家公子出使契丹未归,他根本就不知情。”
“所以是你安排封小姐住在家中的?”孙玄策质问。
赵管家点头:“是,一切都是小人自作主张。”
“好你个泼才,你怎敢如此坏封小姐的名节?当真该死!”
杜蘅冷冷的看向孙玄策:“孙公子好家教啊,跑到寒舍替我管教家人来了,这就是你们孙家的家风吧?”
“你……”
孙元谋拦了一下孙玄策,正眼看向杜蘅,笑了笑,说道:“久闻杜公子铁齿铜牙,去岁在广陵与东岐学派舌战群儒,果然一张巧嘴啊。”
“不敢。”
“哼,就算你出使未回,但把封家贤侄女安顿在自己家,总是不妥当的,你这下人处事不当,你却执意要维护他,如此不明是非,你又岂能当这一家之主?”
“我能不能当这一家之主,似乎不是你说了算的。”
封若颜看到二人针尖对麦芒,也不得不出来解释:“孙世伯,这事不能怪赵管家,当初我和雪雁来到金陵,举目无亲,是他代替子芳收留了我,我心中很是感激。”
“你感激他,却不知你名节被他毁了吗?你和杜蘅既有婚约在身,就更该懂得避嫌,否则外人会怎么说?说你尚未过门,就迫不及待的住进了夫家,这传出去好听吗?”孙元谋语气严厉了起来。
“你封家什么门楣,如今说起来就像倒贴似的,你将恩师的颜面置于何地?”
封若颜来找杜蘅,不过一时头脑发热,她本是大小姐脾气,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有想到,被孙家父子说起来,竟会这么严重。
此刻也有些惴惴不安了。
杜蘅冷眼看着孙家父子,感觉他们像是故意似的,就要败坏他和封若颜的名声。
这种事可大可小,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但如果是贵门之女,尤其又是书香门第,这种事一经炒作,舆情就会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