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启程。
众人朝着苏毗和吐谷浑的边境线出发。
三日之后晚上,找了一块空旷之处,扎了帐篷。
杜蘅坐在帐内,正在看着地图。
地图相对而言比较粗糙,没有详尽的山川河流,只标注了一些重要的地点。
许安拿了一些烤过的馕进来,还有几块牦牛干,装在一个木盆里递给杜蘅。
“听怒海说,明天就能到达边境线了。”
“边境线很长,方侍郎有说约在什么地方见面吗?”
“乱沐风榷场。”
杜蘅在地图上找到了乱沐风榷场,对许安说:“等到众人睡下之后,你悄悄带几个人,先去榷场摸一摸底。”
“你怀疑……方侍郎?”许安心思活络,与杜蘅相处这么久,好像也能猜出几分他的心思。
“除了他,还有西门狮。”
许安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人是蔡太师的女婿,蔡金虎已经和北齐勾结了,西门狮估计也是一伙儿的,要不然使团也不会接连遭受袭击。”
众人接连几天赶路,都有些乏了,吃完之后,陆续睡去,只有几个值夜的人。
值夜的人也都换成了花奴。
都是许安的人,所以许安趁夜出发,倒也不会惊醒其他的人。
而且花神使司的花奴,都是打探情报的能手,这种事交给他们来做,最好不过。
……
天蒙蒙亮的时候。
众人相继起来,怒海的士兵开始拿出干粮,都是一些牦牛干和青稞面。
“欸,子芳,许安呢?”陈骨闯进杜蘅的帐篷。
“昨晚我派他出去打探榷场的消息了。”
陈骨皱了皱眉:“榷场……莫非有问题吗?”
“有没有问题,待会儿就知道了,小心无大错。”
杜蘅走出帐篷,怒海给他拿了一些牦牛干过来,还给他递了一只装满青稞酒的皮囊。
“今天下午应该能够赶到乱沐风榷场了吧?”方显走了过来,问道。
“等许提司回来再做定夺。”
“定夺什么?我跟西门狮约好了要在乱沐风榷场会合。”
陈骨警惕的盯着方显:“方侍郎,你该不会想把我们引到乱沐风榷场,再一起歼灭吧?”
“你这叫什么话?老夫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
冷哼一声,陈骨就不再说话了。
让方显也没法跟他争辩。
但显然,陈骨对方显成见不小,同时对他也有一些小小的提防。
一会儿,许安带着几个花奴,策马快速的赶了回来。
“子芳,你料的不差,乱沐风榷场确实有问题。”许安翻身下马,快速的跑了过来。
陈骨忙问:“什么问题?”
“吐谷浑那边加派了不少军士。”
“这算什么问题?”方显不以为然的道,“乱沐风榷场是吐谷浑和苏毗双方交换货物的地方,有苏毗人,自然也有吐谷浑人。”
“可是那些都是军士,而且装备十分齐全,榷场是两国通商之地,虽然也有各自的军士和办事处,但二三十个人也就够了,可我看到的吐谷浑军士,至少三百多人,可能还有我没发现的人。”
“这没什么奇怪的,可能吐谷浑那边有重要的货物要交易,所以加强兵力保护。”方显仍旧没当回事。
杜蘅招呼怒海,拿了一份地图过来,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说:“乱沐风榷场旁边有山,通往吐谷浑的地界又有关隘和峡谷,都是容易埋伏的地方。改走旁边的沙陀地。”
“那怎么行?”方显立即跳出来反对道,“我和西门狮约好了在乱沐风会合,现在改走沙陀地,不是跟他错开了吗?”
“就让西门副使在乱沐风榷场等一等吧。反正你是正使,你到了契丹之后,照样可以代表大梁出使契丹。”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管个屁用?”陈骨不屑的说,“知道现在这儿谁做主吗?”
方显挺了挺胸膛:“陈骨,别说你现在被罢官免职,就算你仍在金吾卫的职上,我的官职也比你高,比你们所有人都高。”
杜蘅感觉方显有些分不清大小王了,你特么把使团弄丢了,还在我面前摆架子?
“既然方侍郎执意要去乱沐风榷场……来啊,给方侍郎准备一匹马。”
旁边立即有人牵了一头黄骠马过来,杜蘅将缰绳递给了方显:“方侍郎,我们商队要走沙陀地,就不陪你去乱沐风送死了。”
“你……”
方显被噎了一句,满眼都是错愕,只能接过缰绳。
西门狮是蔡太师的女婿,方显身为新党的重要人物,这次能与西门狮合作,对西门狮也很讨好。
毕竟新旧两道都在争取蔡太师的支持。
由于私心作祟,方显对西门狮没有任何怀疑。
“杜公子,刚才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去送死?”
“难道方侍郎对西门狮从未起疑心吗?”杜蘅目光炯炯的盯着方显,想从他脸上看到一些神色的变化。
“西门狮在京城是公认的才俊,尤其对朋友是极好的,又是蔡太师的女婿,交友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