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你看,你要给杼秋梳笼,不得准备一下吗?”凤姐对着杜蘅,不停的赔笑。
“需要准备什么?你们凤来阁是没床还是没被子?”
“杼秋好歹是凤来阁的花魁,至少也得摆上几桌吧?你给我几天时间,我明天让人采买食材,保证将酒宴办的热热闹闹。不给你丢面子。”凤姐眼神带着一丝狡黠,只要等到明天,她派人去请救兵,这个梳笼就别想办了。
今天凤来阁来的客人之中,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可以镇住金吾卫的人,只能等到天亮再派人去托关系。
现在大半夜的,那些身居高位的官老爷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青楼的女子,特意往凤来阁跑一趟,凤姐首先得做足了人情世故。
做官的都懂,青楼这种地方,可以附庸风雅,但要掺和里面的纷争,还是有一定政治风险的,万一被政敌弹劾,说你有损朝廷威仪,仕途就完蛋了。
谁会拿着仕途去为一个青楼女子冒险?
哪怕是胡学士这种平日追捧凤杼秋的官员,他们心里也得掂量掂量,毕竟凤来阁先放出话,谁要对出下联谁就能给凤杼秋梳笼。
现在反悔的是凤来阁,事情又闹的人尽皆知,如果一般人随便一个官吏也就摆平了,但偏偏杜蘅请来了金吾卫。
所以凤姐想要请人出面,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价码。
杜蘅显然也看透了这一点,根本不给凤姐机会准备,笑道:“酒宴嘛,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说罢,就见满姑笑容满面的从二楼走下来。
她从楼上的飞檐进入凤来阁,所以从二楼楼梯走下来,像是故意似的,笑的很大声。
“凤姐,恭喜啊恭喜,也恭喜杼秋姑娘梳笼。知道你们凤来阁忙不过来,这不,我把酒菜都准备好了,是找醉仙居做的。”
“满姑,算你狠!”凤姐恨恨的咬牙。
“哎呀,凤姐,咱们两家同在霖楼,理应相互照应,你不必跟我客气。”
满姑说着,门口忽然进了一群人。
都是花满楼的龟奴,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盒,鱼贯而入。
“来来来,都摆上吧。”
满姑招呼众人清理桌椅,俨然把凤来阁当成自己的家。
凤姐气的浑身发抖。
杜蘅冲着在场众人拱了拱手:“诸位,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吧。”
凤杼秋红着眼睛,恨恨的道:“杜蘅,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
“我要你的心作甚?煲汤吗?”杜蘅冷笑一声,“我要的就是你的人。”
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
沦落风尘,杜蘅倒也不会歧视,歧视的是,你丫都沦落风尘了,还装起来了。
上一世杜蘅刚刚开始创业的时候,遇到不少捞女、小三,明明道德败坏,她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笑贫不笑娼的年代,让娼都有了一种错觉,自以为高人一等。
杜蘅第一次跟随陈骨来的时候,就被凤姐和凤杼秋给鄙视了,本来想跟凤来阁合作的,现在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花满楼合作了。
既然作为竞争对手,杜蘅自然要治一治凤来阁,在商言商,没有什么情义可言。
随便再教教凤杼秋怎么做人。
都干特殊行业了,你还挑上客人了,这就是不专业,没有职业道德。
凤杼秋虽然身处风尘,一向自命清高,这也是她的人设,所以从未遇到像杜蘅这种对她毫不客气的人,一时之间,情绪也难以平复,一股气流在她体内忽上忽下,使得她的波澜越发壮阔。
“凤姐,带杼秋姑娘回房吧。”
杜蘅波澜不惊的看着凤姐:“等我陪好了客人,我就去跟杼秋姑娘洞房,你先给杼秋姑娘准备准备,至少换件喜庆一点的衣服。”
“杜蘅,你无耻!”方经天像是老婆被人抢了似的,暴怒。
“方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方经天愤愤的道:“杼秋姑娘明显就不同意梳笼,你这是强人所难!”
“这不是凤来阁自己做的规定吗?只要有人对出了杼秋姑娘的下联,就能免费夺取她的一血。”
“什么……一血?”
“就是她的完璧之身嘛。”
说到这儿,杜蘅扭头问了一句:“杼秋姑娘,你是完璧之身吧?要是待会儿发现不是,我可是要退货的。”
“你……”凤杼秋眼眶都浮现出了泪光,忽然扭头,掩面朝着楼上跑去。
凤姐叫了一声,疾步跟了上去。
杜蘅看到满姑已经将大堂的几条大桌,都收拾干净了,笑道:“诸位请入座吧,大家吃好喝好,呵呵,感谢各位捧场,我先敬大家一杯。”
除了方经天以及他的十几个朋友,其余的客人之中,真有几人对杜蘅道喜,甚至面露钦羡之色。
凤来阁的花魁凤杼秋,谁不想夺取她的一血啊?
男人也就这点尿性。
“方公子,现在怎么办啊?”一人附到方经天耳畔,低声询问。
方经天看到杜蘅身边,都是金吾卫的甲士,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走!”
人群离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