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其他的人,杜蘅倒没看出什么问题。
或许其中也有隐太子党,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毕竟杜蘅不是专门学微表情分析的,他只能判断一个大概,觉得孙都尉有问题。
“杜公子,你这一份花名册上都记载了哪些人,末将这就派人捉拿。”孙都尉义正词严的道。
所谓的花名册,本来就是杜蘅伪造的,里面什么也没记载,但他必须危言耸听,说道:“花名册中,记载了不少人,我只记得一个名字,狄云。”
“什么?狄司马?”伍狂人难以置信的道,“杜公子,你是不是弄错了?”
杜蘅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弄错了,去找狄司马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除了狄司马,还有什么人?”一个旅帅问道。
“为了避免扩大影响,我和凌郡守商量过了,其他的人,我们暂时不想追究。”杜蘅意味深长的看了孙都尉一眼。
孙都尉眼神闪烁,但并没有说什么。
杜蘅走到一台连枝灯面前,那灯就像一棵树似的,一共十三盏油灯在点燃着。
在众人疑惑间,只见杜蘅将那份花名册放到火苗上,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凌郡守吃惊道:“杜公子,你这是……”
“此事牵连甚广,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是身不由己,我也是出身武将世家,不想看到更多的武人丧命。”
孙都尉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如今朝廷以文驭武,武人的处境日渐堪忧,杜公子宅心仁厚,自是不必说了,但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只怕会给你带来祸端啊。”
众人也都暗暗点头。
隐太子党的名单,一把火就给烧了,朝廷要是知道,必然以为杜家与隐太子党勾结,图谋不轨。
杜家已经籍没了,如果再犯一次事,而且是这么大的事,已经没官可削了,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只要除掉首恶,朝廷也不会认为我跟隐太子党勾结。”杜蘅将册页烧成灰烬,丢弃在地面上,面向着众人道,“诸位愿不愿意追随我去捉拿狄云?”
凌郡守皱眉道:“杜公子,此事是不是从长计议?你现在把花名册都烧了,哪有证据去拿狄司马?”
“我有圣谕在手,只是让狄司马配合调查,他若是清白的,自然会还他一个公道。”杜蘅随即将梁辰的手谕拿了出来。
几个将领围了上来,看到上面确实盖有大梁天子之印,命令杜蘅彻查隐太子党一案,姑苏所有文武官员,一律配合。
“可是狄司马现在去了军营,我们贸然前往,只怕……”凌郡守有些担忧。
杜蘅笑着看向众位军中将校,说道:“所以我才需要各位帮忙,你们在军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势力和威望,倘若狄司马真的有反心,你们就地平乱!”
“啊,这……”在场众人一时都慌了。
孙都尉道:“杜公子,狄司马是姑苏守备军最高的统帅,我们只怕……”
“你错了,本朝以文驭武,最高的统帅是凌郡守。”杜蘅举起手里梁辰的手谕,“何况我有圣谕在手,狄司马若有反抗,就当谋反罪论处!”
凌郡守眉头紧锁,说道:“杜公子,这太冒险了,狄司马就算不反,你这么做也会把他逼反的。”
“那我就看看他,敢不敢反!”杜蘅十分自信。
虽说狄司马在军中经营多年,大多数将领都是他带出来的,但真要跟着他造反,只怕没几个人愿意。
毕竟造反需要将身家性命绑在一起,而且他们造反的胜算很低。
区区一万兵马,仓促之间根本没有能力起事,就算占领了城池,转眼间也会被剿灭。
此刻已经打草惊蛇,杜蘅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不给狄云一点时间准备。
……
守备军大营,驻扎在城北。
杜蘅带着凌郡守以及伍狂人、孙都尉等人,骑马来到军营前面。
辕门之外,一队军士把守。
“对不起,狄司马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军营。”
“瞎了你的狗眼,姑苏郡守在此,你们还不让开?”
守门官躬身道:“凌郡守,卑职也是奉命行事,没有狄司马的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姑苏他是长官,还是我是长官?”凌郡守有些恼怒。
伍狂人等人面面相觑。
大梁以文驭武,指的是朝廷方面的制度,以文官来压制武将。
所以任何一个州郡,最高的长官都是文官。
但总有文官压不住的事后。
狄司马在姑苏经营了十几年,而凌郡守则是刚来两年,在军中的威望远不如狄司马。
而且军人大多是大老粗,那些文官说话文绉绉的,与他们总有一种疏离感。
“凌郡守恕罪,卑职不敢违抗军令。”守门员单膝跪地。
其他守门的军士手持长矛,跟着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杜蘅策马上前,随手夺下一名军士的长矛,猛地刺向了守门官。
守门官见到长矛刺来,刚要起身拔刀,但速度慢了一拍,被杜蘅一矛刺入了胸膛。
凌郡守和孙都尉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杜蘅忽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