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比桂香酒更好的酒?”张旭不由眼眸一亮,他似乎对酒很有心得,“莫非是玉醑酒吗?还是宫廷琼浆?”
“都不是,是我自家酿的酒。”
“快拿上来,若真能比得上桂香酒,我便饶了你这一遭。”张旭急不可耐的催促。
杜蘅淡淡一笑:“酒在来的路上,请张市令稍等片刻。”
黄学正怒道:“你算什么东西?还要让张市令等你?”
“有道是好菜不怕晚,好酒亦然,既然张市令号称酒仙,稍等片刻又何妨呢?越好的酒,就越要等,这是对酒的尊重。”
“对酒还要尊重?”朱甘莲笑了,“杜蘅,你是不是疯?”
不想张旭却深以为然的道:“他说的不错,酒是粮食之精,是需要尊重的。”
“市令,这……”
“尔等俗人,岂能明白?”
朱甘莲当即默不作声。
杜蘅暗暗好笑,看来和上一世的历史一样,张旭确实嗜酒如命,否则怎么能与李白成为朋友呢?
杜甫还为此给他们写过《酒中八仙歌》呢。
如今已经见到张旭,李白还会远吗?
“你最好能拿出超过桂香酒的酒,否则你这酒楼在姑苏可很难开下去。”黄学正略带威胁的看向杜蘅。
杜蘅笑道:“黄学正,如果我没记错,你掌管的是郡学吧?你怎么还管上卖酒的事?是不是有越权的行为?”
“我管不了,但张市令管得了!”黄学正振振有词的道。
张旭点点头道:“不错,你们这个酒楼菜品昂贵,若只拿一些下三流的酒来对付,老夫只能禁止你们售酒了。”
在艺术上,张旭青史留名。
但在为官上,好像没有多少建树。
他是典型的文人官,自命清高,虽然掌管着市署,却对商贩有些天然轻视。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这是文化决定的,这个朝代的知识分子,从小就被灌输这种思想。
杜蘅退出包厢。
很快,赵管家架着一辆牛车过来,车上装的都是白琉璃酒。
杜蘅急忙招呼伙计卸货。
同时开了一坛,装进一只执壶,亲自端到包厢。
“张市令,酒来了。”
说着,亲自拿着执壶,给张旭斟了一杯。
朱甘莲一看清澈透明的液体,顿时一拍桌子,呵斥:“杜蘅,你几个意思啊?让你拿酒,你拿一杯水过来,你在戏耍朝廷命官吗?”
“哟,倒是我眼拙了,不知朱公子官拜几品?”杜蘅揶揄的看了朱甘莲一眼,若非桃花神使的身份不能暴露,分分钟让朱甘莲跪在自己脚下。
朱甘莲一时语塞。
他虽然在姑苏文艺圈里,名声不小,但终归没有官职在身。
黄学正冷哼道:“我和张市令,可都是朝廷命官,你以水充酒,就是戏耍朝廷命官,小小的商贩,是谁借你的胆子?”
“谁告诉你这是水了?这是酒!”
“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世上哪有酒是透明的?”黄学正感觉智商被侮辱了似的,勃然大怒,“我看你这刁民就是存心戏耍,目无尊长,我问你该当何罪?”
这时张旭已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诧异的盯着杯中的透明液体,脸上的笑容都舒展开了:“哈哈,好酒,真是好酒啊!”
“啊,这是……”黄学正诧异的看向一边的张旭,“张市令,你莫要玩笑,这如何是酒?”
“黄学正如果不信,可以亲自尝一尝嘛。”
黄学正不由看了朱甘莲一眼。
朱甘莲也不相信,但他还是端起酒杯,对着杯口咂摸了一口,一时呆若木鸡。
“怎么了甘莲?”黄学正看着朱甘莲,问道。
朱甘莲嗫嚅的道:“恩师,这好像……真是酒。”
“酒?”黄学正低头看了一眼,杜蘅给他倒好的白琉璃酒。
随即他也端起酒杯,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
张旭接过杜蘅的执壶,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笑着看向杜蘅:“这莫非就是白琉璃酒吗?”
“酒仙不愧是酒仙。”
“呵呵,老夫也只是听说这种酒,一直无缘品尝,之前广陵来的商人,带了一些白琉璃酒来到姑苏,一两卖两三百文,一斤最便宜也要三贯钱,转眼之间就兜售干净了,唉,可惜啊,当时老夫没有赶上。”张旭惋惜的道。
同时又很庆幸,说道:“想不到今天能在红药酒楼喝到这样的名酒,子曰朝问道,夕死可矣,我老张喝了这样的好酒,也是夕死可矣,哈哈!”
“对了掌柜的,刚才你说这酒是你自己酿的?”
“正是。”
张旭忽然来了兴趣,问道:“能把酒酿的澄澈如水,想必有什么秘方吧?用了什么原料啊?”
“请张市令恕罪,这秘方我不能泄露。”
朱甘莲又开始拍桌子了:“大胆,张市令问你话,你敢隐瞒?”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那么喜欢拍桌子?”杜蘅道。
朱甘莲道:“我是在教你做人,尊卑有别,你知道吗?张市令问话,你要如实回答。”
“欸,既然说了是秘方,杜掌柜不说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