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酒楼和仙居楼都在北面,但位置是不一样的,红药酒楼更往北一些。
在火光的映照下,能够清楚的看到被烧的位置是在哪里。
没错,就是仙居楼。
此刻,仙居楼也早已打烊了,店中无人,还是街坊先发现了火势,开始救火。
“舅舅……”花子期不由看向吴双桂。
他本来想问,是不是二龙山的好汉找错了地方,但杜蘅在场,他便把话给咽了下去。
吴双桂心头一动,看着坐在桌边,慢条斯理在剥葡萄的杜蘅:“是不是你放的火?”
“我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在场的可都是我的证人。”
“你跟着我们……就是想让我们给你做不在场证明?”花子期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本来把杜蘅引到唱月楼,是为了让杜蘅给他们做不在场证明。
现在似乎反过来了。
花子期冷笑道:“你虽然不在场,但你可以买通别人放火啊。”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一定是有人放火呢?而不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烛台什么的?”
“仙居楼打烊都有一个时辰了,要是有人碰到了烛台,要起火也早就起了,怎么会等到现在才起火?”
“先把他抓回去!”吴双桂双臂一振,猛然扑向杜蘅。
杜蘅臀不离座,一脚踢开了吴双桂抓来的手。
吴双桂结交了很多江湖朋友,也拜了几个武术师傅,磨炼了一身的筋骨,当即身子一蹲,一脚扫向杜蘅座下的绣墩。
木制的直棱绣墩,一脚就被扫裂开了。
杜蘅身形已经跃起,飞脚踢向吴双桂的面颊。
吴双桂伸手格挡,仍旧被他一脚的巨力直撞而来,踉跄的退开了一步。
杜蘅便不让他又喘息的机会,一拳当胸打到。
吴双桂不敢硬碰硬,侧身避开,不想杜蘅忽然变拳为爪,倏忽扣住了吴双桂的脖颈。
颈部的动脉掐在杜蘅手里。
只要杜蘅稍稍用力,血管就会爆裂。
“杜蘅,你想怎样?这么多人看着,你总不能杀了我了吧?杀人可是犯法的。”吴双桂虽然表面装作很是硬气,但语气却已经怂了。
“呵呵,你也知法啊?”
杜蘅冷笑了一声,随即就将吴双桂甩了出去:“与其在这儿跟我磨蹭,倒不如赶紧回去救火。”
吴双桂和花子期对望一眼。
打是打不过杜蘅了,眼下只有先回去救火,再计算一下损失。
然后明日再打衙门告状。
……
仙居楼火光冲天,街道司的衙役已经赶来,拿着唧筒(一种灭火工具)往火海里滋水。
周边的居民全部被惊醒,妇女带着小孩儿远离,青壮年都往河边打水,一桶一桶的水泼向火势弥漫的仙居楼。
人群之中,二龙山的四名山贼悄然离去。
他们号称四虎。
“大哥,这钱可真好挣啊,随便放一把火,就给了五百两,够咱们二龙山的弟兄吃半年的了。”三虎道。
“依我看,五百两,咱们四人分了算了,何必拿回山寨呢?”二虎道。
大虎呵斥了一声:“这事是吴双桂跟大当家交洽的,吴双桂只要跟大当家说一声,咱们就是死路一条。”
二虎笑道:“大当家又怎么会知道呢?咱们分了钱之后,难道还回山寨吗?”
大虎沉默不语。
二虎察言观色,知道大虎已经心动。
毕竟五百两啊,对于富商来说,可能没有多少,但对于他们这些二龙山的小喽啰来说,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啊。
毕竟二龙山的主要财富,都掌握在两位当家手里。
底下这些小喽啰只是管吃管住而已,平常手里也没几个钱。
“大哥,你考虑一下,咱们总不能一辈子当山贼吧?拿着这五百两本钱,咱们去的远远的,做个小本生意。”
四虎说:“事成之后,吴双桂不是说还有一半的赏金吗?”
二虎点头道:“对对对,还有五百两,一起拿到手,咱们远走高飞。”
“大哥,我觉得二哥说的对,别的不说,咱们四个还是光棍呢,不得娶一房媳妇?”三虎贼兮兮的笑着。
大虎瞪了一眼:“你就想着媳妇!这事等天亮了之后,离开广陵再议论吧。”
“不对啊,这儿怎么还有一家红药酒楼?”四虎停住脚步,指着旁边一家酒楼。
大虎抬头一看,看到酒楼上面挂着一块匾额,不由走近了几步,借着月光,问道:“老二,你读的书最多,那个是个药字吗?”
“没错,是红药酒楼啊。”二虎茫然。
红药酒楼刚才不是被他们烧了吗?
难道烧错了?
“刚才那家是红药酒楼吗?”
“是啊,我看的真真的,写的就是红药酒楼。”四虎笃定的说。
大虎看了一眼:“你才读了半年的书,未必把字都认全了。”
三虎回忆起来,说道:“我刚才好像听人议论,说什么仙居楼,真有可能烧错了。”
“不可能,就算我不识字,但我总识数的吧?三个字和四个字我能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