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想必你也知道,我家老爷是酒食行的行头,广陵城内但凡做酒食生意的,每个月都要交一份行例钱。”花肥耀武扬威的拿出一块身牌,“哪,看清楚了,这是衙门发的身牌,我没有在讹你。”
“行商也要交?”
“不论行商还是坐贾,都交!”花肥随手指了一下杜蘅身边的摊子,“不信你问他们。”
赵二娘对着杜蘅点了点头:“是的兄弟,白石街上人人都交。”
既然如此,杜蘅也不好说什么,问道:“要交多少?”
“看你生意这么好,每天少说也有一万钱的流水,按惯例十抽一,一天交一千钱,先交一个月,也就是三万钱,三十贯。”
一边给杜蘅打下手的桃笙,杏目不由圆睁:“三十贯?你怎么不去抢?”
几个食客满面错愕之色。
但见花肥人多势众,背后又有靠山,不敢轻易得罪。
赵二娘看出花肥这是故意为难杜蘅,别说杜蘅只是一个小摊子,就是广陵城里的大酒楼,也没几家一天能有一万钱的流水。
而且一次性要他交三十贯,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估计也挣不到这么些钱。
“哎哟,花小哥,你是不是算错了?昨夜杜公子来摆摊,我都看着呢,不可能有一万钱的流水。”赵二娘赔笑着道。
花肥沉声道:“我说他有他就有!”
杜蘅眸光冷冽了下来:“花子期让你来的?”
“你打了我家少爷一个耳光,你觉得我家少爷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花肥凑近杜蘅,阴恻恻的道,“识相的话,乖乖离开广陵城,否则你以后的日子将会很难过。”
“广陵是我故乡,我若不走,便谁也不能逼我走。”
“好,杜蘅,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花肥把手一挥,身后四个打手,手持木棍,就将他的摊子四面围住。
“三十贯,少一文就把你摊子给砸了!”
杜蘅好笑的看着花肥:“想要砸我摊子,就带这几个人,是不是少了一点?”
“什么?”
花肥一愣之下,杜蘅已然出手。
张开五爪,一把抓住花肥的衣襟,另一只手压住他的腹部,顷刻间整个人被他举了起来。
“卧槽,这……”几个打手都懵了。
花肥既然叫一个肥字,体重自然不轻,至少有二百斤,但竟然被杜蘅轻而易举的举了起来。
“杜蘅,你……你想干嘛?”花肥慌了。
“什么?你想游泳?”
“不是,我不会水……”
话没说完,扑通一声。
花肥直接砸进街边的清水河里,溅起一朵好大的水花。
四个打手一时忘了去砸杜蘅的摊子,七手八脚的下河,先将花肥救上来要紧。
杜蘅不屑的看了一眼:“垃圾!”
原身出身行伍世家,不会写字之前,他就已经会拿刀了,带四个人就敢过来收保护费,是不是有点侮辱人了?
花肥灌了几口河水,才被手下拖上岸。
“杜蘅,你给我等着,我发誓,我一定弄死你!”花肥浑身湿漉漉的,但被杜蘅的神力吓到,却也不敢过去了。
愤恨的咬了咬牙,带着打手悻悻而去。
“小兄弟,好力气啊!”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这可是杜家的嫡长孙!”
“哎哟,将门虎子,难怪呢。”
“看着杜家哥儿也不壮啊,没想到花家那小黑胖子,被他轻易就给抛进河里。”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杜家哥儿虽然看着不壮,但人家那都是腱子肉。花肥倒是看着很壮,能打吗?”
街道两边的小贩、食客以及过往的行人,都对杜蘅刚才显露的身手,纷纷表现出了钦佩之情。
只有赵二娘满面愁云,担忧的道:“兄弟,这个花肥在花家的地位可不一般,传言说他是花老爷的私生子。”
“那岂不是跟花子期是亲兄弟?”杜蘅神色不解,“那他怎么成了花子期的小厮?”
“我也是听说啊,花老爷年轻的时候,把一个土娼的肚子搞大了,生了花肥。花家在咱们广陵也算有头有脸的门户,这事太丢人了,而且他夫人是个厉害的,花老爷不敢名正言顺的承认花肥的身份。”
“起初嘛,花肥母子一直被花老爷秘密养在外面,但花夫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她是当家主母,不同意花老爷纳妾,而是花了一笔钱,把花肥买了过来,签了死契,当小厮养在了家里。花老爷一来怕丑闻传出去,影响声誉,二来木已成舟,也就作罢了。”
杜蘅若有所思。
如果花肥真是花家的私生子,原本能够混个庶子的身份,现在变成了下人,而且签了死契,也就意味着花肥不是个人,而是花家的一份财产。
花家这位主母是个厉害角色,杀人诛心啊!
虽然大梁律法规定,即便是死契奴,也不能随意打杀。
但,可以随意践踏,随意买卖。
而且众所周知,在古代律法这种东西,素来只能约束草民,大户人家想要弄死一个奴仆,有的是办法。
如果非要打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