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海面色怔愣,没料到娇滴滴的小姑娘和他硬刚, 而且刚得他良心不安。中年男人浑浊的眼珠转动, 神情迟疑, 默默重复着她的话。
突然,他伸手去抓姜稚月的手臂, “我什么都没了,你们就不能把女儿还给我——”
伸长的手臂被姜别中途截住, “周叔叔,我记得我们之前商量的很好, 如果你想念晚晚可以时常去看望她, 你也亲口答应不会继续纠缠。”
周树海垂下头, 声音歇斯底里:“我是答应了!!我也想这么做,可是……”
“可是你觉得钱不够多。”
姜稚月最讨厌金钱与亲情挂钩,她嘴唇抿紧, 清秀的小脸上所有的表情刷的褪尽, “你觉得晚晚变得很值钱, 你想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姜稚月给人的印象永远是可爱漂亮,说话温柔细软,连姜别也不例外。奶奶生日宴上,他见识过她隐藏的棱角与执拗,所以今天他并不感到意外。
周树海被人戳穿心思, 音量不由自主拔高一个度为自己增添底气:“你他妈别给老子乱说,信不信老子揍你。”
保安眼见要发生斗殴事件,连忙上前架住周树海。
姜别想给他留半分颜面, 递给保安一个“请”他离开的眼神,“送周先生出去。”
周树海被连拖带拽离开走廊,骂骂咧咧挣扎,引来过往行人的侧目打量。他不嫌丢人,姜稚月还嫌丢人,拽住姜别的手走进房间,“搞得我们像抢孩子的坏人一样。”
姜别拆开盒酸奶,帮她插上吸管,“晚上不是有晚会么,早点儿回学校吧。”
床上的姜晚听见他的话,欲言又止看着他。
姜别转头,和亲生妹妹不算熟悉,更不知道如何和她相处,只好把声线放柔,“我帮你拿一盒?”
姜晚连忙摇头,“不是,姐姐晚上有演出……?”
她顿了顿,试探地补充道:“我可不可以去看?”
人流密集容易促使哮喘病发作,医生不建议让姜晚参加集体活动。姜稚月犹豫片刻,不忍心拒绝她,“哥哥,要不你带晚晚去?”
姜别瞪她一眼,明知道他不会和小姑娘相处。
姜稚月软下眉眼,双手合十请求:“拜托哥哥,就带晚晚去吧。”
姜别眉心突突发涨,他舔了下后槽牙,“败给你了。”
既然姜别要带晚晚去现场,肯定不能和她一道去,姜稚月掏出手机联系贺随。他消息回得快,拨来一条语音:[我正巧在附近,到了给你电话。]
大概没过十分钟,姜稚月收到男朋友的电话,她快速收拾好东西,握着手机就往外面跑。
姜别眼睁睁看着养大的妹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奔向别人的怀抱,而且这个别人还是他的好兄弟,心中升腾出所谓“背叛”的恶感就更浓烈了。
于是,他毫不留情啪嗒一声锁上门。
姜稚月及时刹住车没撞上他,“哥哥你干嘛呀!快让开。”
姜别不理她。
“哥哥——贺随在下面等我呢。”
姜别的脸色更臭了,窗外倾斜入内的明媚光线丝毫不能驱散蒙在他俊脸上阴沉的霾。
姜稚月拖长音调:“哥——哥——”
姜别斜睨她,就是不让开,“他不是对你死心塌地么,多等等有什么关系?”
“……”
快到探病高峰期,私家车涌入寂静的大马路,即便疗养院附近禁止鸣笛,也总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路怒症患者狂拍喇叭。
姜稚月在喧闹的背景音乐中,捕捉到姜别语气中的报复意味。
她不再和他争吵,扬起头坦然说出此刻的内心想法,“你现在就像暗恋的小女生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爱上了闺蜜时表现出的恼羞成怒。”
姜别自觉带入角色,后知后觉哪里不太对。他眯起眼,步步逼近她。
姜稚月屏住呼吸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怂,她需要表现出不惧强敌的大气,“哥哥你放心,我不介意男朋友有同性追求者的。”
姜别垂至身侧的手已经跃跃欲试想要拧断她的脖子了。
姜稚月瞅准机会,像只鲶鱼刺溜滑过他身侧,拧开门把快速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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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外移植来的常青绿植郁郁葱葱,对比A大连绵不断的枯枝树,打眼望去格外调节情绪。
姜稚月哼着歌走出大门,临时停泊点处停靠辆卡宴,不是贺随常开的那辆车。
她不放心再次找出对话框,确认车牌号无误后上前拉开后车门。
后座的右侧位坐着个女人,姜稚月和她对视两秒,整个人僵在那一动不动。
谁能告诉她,公共日语课的蒋教授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男朋友的车里。
姜稚月大脑急速反应,说不准是路上偶然碰见,又或者是她的小男友趁周末无事出去跑滴滴赚外快,正巧是蒋教授下单!
然而,当驾驶位上悠悠传来贺随低沉的声音时,她无数个幻想顷刻被打破。
“妈妈,你往里面坐一下。”
姜稚月赶在蒋教授挪动的前一秒,恍然回过神,她讷讷开口打招呼:“蒋教授好。”
蒋媛对面前的女生有印象,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