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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中。
丁三再度老泪纵横的给海瑞磕头道:“感谢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
“下去,不要耽搁本院断案!”海瑞却一挥手,沉声道:“下一个!”
从丁三进来到处去,只用了半盏茶时间。
下一组原被告进来,海瑞又是寥寥数语,便让双方乖乖在判词上签押。
这次时间更快,只用了四分之一盏茶。
然后是第三组。
牛佥事都看傻了,一盏茶功夫,海瑞足足判了三个案子。而且都问明究竟,给出的判决也合乎法理人情,让原被告双方都乖乖画押。
惊得牛佥事瞪大了眼,合不拢嘴。
这速度、这效率,还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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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些被告也傻了。只见一只又一只的‘鸡’昂首挺胸进去,又垂头丧气出来。
一个乡绅看着前头越来越短的队伍,结结巴巴道:“这哪是杀鸡儆猴啊,这是要把我们都当鸡杀了呀。”
“这,这,这也太快了吧?”一众等待过堂的被告,也纷纷咋舌道:“这点功夫把案子说清楚都难吧,又怎能审清楚?”
他们忙拉住个被告问道:“怎么回事儿?这么快就出来了?”
“海公太可怕了。你们进去就知道了,在他面前根本没法狡辩。”那被告苦着脸道:“顶不住,实在顶不住啊……”
“都别心存侥幸了,没用的。”说着他摇头叹气而去。“洗净了脖子待宰吧,咕咕哒……”
一众乡绅面面相觑,纷纷想找地方下个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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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酉时天黑透时,今日的一百个案子,全都审理完成。
别说那些百姓了,牛佥事等一众抚衙属官,也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都说庞士元日审百案,我等只当是演义夸张。没想到今日亲眼目睹凤雏再世,中丞真乃神人也!”牛佥事等人由衷的献上马屁。
“中丞半日审百案,一个顶俩凤雏!”
海瑞却丝毫未见得色,他坐在大案后,吃着海安奉上的豆豉咸菜配稀饭,沉声问道:“今天又接了多少个案子?”
“回中丞,又是两千。”负责收案子的田通判忙禀报道:“但申牌过后,递状者便明显少了。差不多明天再有一天,府城积压的案子也就基本报完了。”
“那也少说六千起。”海瑞不禁皱眉道:“本院一天最多只能审两百个案子,什么都放下,也得一个月才能审完。”
‘才能审完……’牛佥事等人暗暗咋舌,这个‘才’字真是一言难尽啊。别的官员整个任期怕都审不了六千桩案子。您老一个月审完,怎么好意思用‘才’啊?
“中丞,已经快如闪电,没法再强求了。”牛佥事苦笑道。
“不行,苏州还有五县一州,难道要审上半年?”海瑞却搁下粥碗,江南百姓告状的热情如此高涨,确实是他始料未及的。
这还是他特意在告示中强调‘江南刁风盛行,非系民间疾苦、官吏贪毒、实有冤抑而官司分理不当者不准上告。’的结果呢。
要不是三令五申不许告刁状,还不得不出现万人告状的盛景?
“还有其余九府一州,本院三年任期全搭上,怕是都不够。”海瑞愁啊。
‘那就别审了吧……’众官员心说,这样审下去,非把全江南的士绅都得罪了不可。
但海瑞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他让众官员先退下,对着满桌子的卷宗寻思了整整一宿。
半夜里,牛佥事巡视防火时,见海公还在大堂上枯坐。
不禁又是一阵吃惊,难道他不用睡觉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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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排衙时,海瑞便宣布了自己的对策。
“告状百姓太多,本院独木难支,必须要仰赖诸位大人一同审理了。”
“我等遵命。”牛佥事、田通判等一干委员赶紧应下。
“本院决定,由牛佥事等九位大人每日与本院分厅问案,入夜将审结卷宗汇总于本院复核。”便听海瑞沉声道。
“遵命。”牛佥事等一票被点到名的佐杂官,赶忙出班领命。
“尔等不可因为人多而懈怠,每日审结案件不得少于……”海斗士看了看堂下这帮凡人,将要求降了又降道:“八十。”
“中丞饶命,我等凡夫俗子,岂能望中丞项背。我们就是不吃不睡,也审不了八十件啊!”牛佥事等人都要吓尿了。
一天最多问案五个时辰,每个时辰就要十六件——也就是一盏茶要审结两件!
虽然比起海瑞盏茶功夫四五件的神速来,还远远不够看,但也已经远超出他们的能力了。
一名参议委员苦着脸道:“中丞啊,下官当知县时,一天审三十件案子,就已经顶天了。八十件,实在做不到啊。”
“是啊中丞。”另一名姓王的委员也哀求道:“苏州百姓民伪日滋,厚貌深情,其变千状。我等没有中丞的法眼如电,只能五听三讯,仔细查问。就这样还有十之二三两可难决,仓促之间如何判断?”
“唔……”海瑞拢须看着这群渣渣,只好无奈的再降标准道:“一天六十,不能再少了。要是还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