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灵台金顶,道蕴天池(1 / 3)

河深无声,雨大则短。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也是看不得这血流似河的惨剧,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下着便越来越密,如麻般最后变成瓢泼大雨。

像是在清洗污秽般。

但却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众人匆忙收割完珍惜兽肉,赶回庄子时,却又小了起来。

重新变得淅沥沥。

已经坍塌的瞭望塔之上,林末静静地立在断木之上,任由雨滴落在身上。

恐怖的血气即使并未催动,依旧使得雨滴还未落下,便被烧灼成水汽。

脚下,暗红色的血水浸透大地,不时有露珠从树叶滴落,加入其中,不知来年会生长出怎样的茂草。

远处则是已经开始忙碌的族人。

还留下来的,几乎都是身强体壮,有过搏杀经验,见过血的族人。

对死亡惧怕,但又不那么惧怕。

将一些受伤之人安置在房屋中后,便开始打理战场。

首先肯定是挑拣沸血以上的凶兽,这等山兽,体内气血很是充沛,肉质营养很高,用来制作肉干药膳都可以。

而其余低等级兽尸则集中埋藏后山的灵田处,一方面避免滋生瘟疫,一方面则养田肥土。

看样子收获不菲,实际上,在林末看来,对于刚走上正途的林氏一族,却是得不偿失。

原因无他,乱世之中,归根结底人最重要。

即使是练武天赋不行的普通族人,在林末看来,也很是珍贵,能如同螺丝钉般,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任人唯亲,哪个时代都无法避免。

而这次兽潮,即使未粗略统计,但死伤也可以说是惨重。

光是立命境高手族人,最少陨落了一掌之数,至于肉身境,更不用说。

一旦头目境的山兽冲进村子,没有同等立命武夫牵制,光凭肉身境族人,想要以阵法相抗,必须要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行。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当真处于兽潮乱战之时,举目望去皆是野兽,放耳而听,更充耳兽吼,寻常武夫踏入,那便是赌命,双拳难敌四手,运气不好,死亡再正常不过

看着一具具担架上有些面熟的尸体,即使是林末也有些感慨。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怎么样,有些难受吧。”

这时,一个粗狂的声音在林末身后响起。

齐孙缓步走到林末身边,抱着肩膀,同样看着雨中忙碌的众人,轻声说道。

“这就是乱世啊,世道如此,人若没有力量,便命如草芥,倒不如早登极乐,一家老小,齐赴西天。”

说到最后,这一向不着调的汉子,脸上表情却是少见的正经,目光冷漠无比。

他向来喜动不喜静,于山中念经拜佛的时间还不如在外游历的一半。

下山几十年,这中年汉子以脚走出过淮州,看过那终年征战,尸横遍野,百姓争相易子而食的玉州,也去过以严苛政令,军事管制闻名的泰州,

更是涉足过辽阔的界域,对战过那群所谓的仙人,真修。

期间,他发过宏源,救苦众生,数月之后,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失败,单纯念经诵佛,靠那端坐庙宇上的金装古佛,救不了赤县众生。

为此,一路上他扔过三次钵,还过三次俗,做过山贼,造过反,考过功名,做过官,方才明悟,儒家那些醇儒所言,‘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是什么意思。

处于乱世,无论是安然独处,抑或平定一方,只有力量方是真。

菩萨庇护一郡,佛陀镇压一州,当真正成就所谓大觉,甚至涅槃,自然能平复乱世。

“师兄倒是看得透彻,今日之事,却是多谢了。”林末看了眼身旁气质方迥乎不同,马上又恢复以往懒散的汉子,轻声说道。

他已经从钱一才那得知,这精壮汉子,提前给他们解决过首尾。

据他估计,若没有齐孙,恐怕林远山他们必将损失惨重。

“无事,你我两人的关系,这般客气的话却是不用再说了。”

大汉听后顿时满不在乎地摇了摇手,说罢却是想起林末之前发狂,一连几十拳砸死尚虚白的模样,顿了顿,

“当然,师弟要是能在心里记住我的好,那自然再好不过。”

说罢好像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哈哈大笑。

“......”看着身前的大汉,林末只觉这个师兄,有些不靠谱。

“对了,齐师兄,这千山宗实力到底如何?与我灵台宗相比怎么样啊?”

他若无其事,像是随口问道。

心中却是微微一紧。

他不是傻子。

在与千山宗结仇之后,明里暗里,已经了解过其恐怖。

那是宗师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