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的是,马车才刚出了城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前路。
郁秋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出了城后这边的来往的人已经十分少了,空荡荡的官道上也没多少行人,那人牵着匹马,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郁秋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是跟在魏昭身边的护卫,名字好像叫……杜九?
“叨扰四姑娘了,这是我家主子吩咐属下交给您的东西。”
郁秋看那小匣子一眼,不用猜也知道是银票,她倒是不知道,魏昭居然还念着她,可惜的是,她一点也不想再欠他,不……应该说,她要他一直欠着她,以后,才有借口讨还回来。
于是郁秋直接推拒了,杜九还没经历过这种事,给人送钱还不收的,偏他奈何不得,想了想,索性直接走近几步把那装着银票的小匣子往马车里一放,转身就上了马。
郁秋也不理会,叫人把那匣子拿出来,直接放在了路边,就让车夫继续赶路了,过不多时,马车的影子很快消失在远方,杜九骑着马,眼神落到路边的那匣子上,有些头疼。
他只好把东西重新捡起来,收拾了回府里复命。
“东西给她了吗?”
才回到皇子府,就被人告知七皇子已经在等着他了,杜九脚步一顿,原本他还想着主子这般轻易的放了郁家姑娘离开,应该没多少情谊才是,可是现在却有些不确定了。
他一边想着怎么组织回话,一遍慢悠悠的拖着速度去见了魏昭,不想一露面,就听到魏昭先问了起来。
杜九一路都没想到怎么回话,只得实话实说道:“她不肯收。”
魏昭面色不变,可杜九看他手上捏的茶杯似乎多了几丝裂痕,有些心惊胆战,魏昭道:“那你就不会直接送吗?”
杜九道:“属下把东西放下了,可……四姑娘走的时候,直接放在了路边没带走,属下也没办法……”
魏昭这次沉默了许久,方才道:“罢了,以后也不用再去找她。”
他总有一种预感,他和那个女人,迟早还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
清风拂面,柳絮翩翩,一个老者正坐在小舟上,河面水质清澈,隐隐还能看到河底下的水草,来往嬉戏的鱼儿。
老者白眉须发,身材有些削瘦,握着竹竿的手已经起了些鹤皮,看起来至少也是耳顺之年了。
但他眉目舒阔,眼角含着笑纹,显然是个心性豁达之人。也是,如果心性不豁达,呆在这里钓了一早上鱼篓还是空空,换了一般人早该心生燥意了。
须臾间,老者突然感觉到钓鱼的线微微动了下,水上晃起了浅浅的波纹,还不等他喜上眉梢,正待动作之际,就听到岸边传来一个声音正在喊他。
老者被唬了一跳,没等他回应,就感觉水下已经没了动静,老者郁闷的把竹竿收起来,果然,那头的饵料被吃了一半,鱼已经不见踪影。
得,又白忙活一场,老者叹了口气,正打算训那冒然打扰人的小子几句,不想那小子已经十分乖觉的主动认了错。
“郁公子来了,让我过来来找您回去。”这青年穿着一身青色布衣,身材瘦长,细看的话,却能看到右边半张脸上烧伤的痕迹,那伤痕似是年代久远,大抵也是因此,那青年人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双眼却黑沉沉的,再有这略显狰狞的疤痕在,咋一看还挺吓人的。
只这张脸老者已经看了多年,并未露出什么神情来,态度十分自然。
“哦。”听到青年人的话,老者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缓和许多,放下了竹竿,手脚利落的把船泊到了岸边,很快走了下来。
“你帮我收拾收拾,咱回吧。”
“是。”那青年连忙应了,手脚利落的上前帮忙,老者住的地方,是半山腰竹林里的一座小宅院,环境清幽,屋外不远还摆了石桌石凳,一个少年人坐在那里,正在摆弄上面的棋盘。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老者走过去,含着笑招呼了一声,一边叫那随后的青年书童倒茶出来。
那少年人抬头,扬眉浅笑,端的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好一个俊秀的少年郎。
声音也清冷干净得很:“我新得了一种酒,带给老师品一品。”
“这可好,难得你想着我。”老者……不,应该是太岳老人点点头,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郁秋笑了笑,叫了一声,里面正在忙着的兰草很快抱着一壶酒出来,身后跟着方才叫老人回来的莫问。
没错,兰草和郁秋,此时皆做男儿打扮。
不仅如此,近半年的时间,郁秋已经从犯了错被家族发配到小庄子求生的侯府庶女,摇身一变成了当朝隐士太岳老人的小弟子。
莫看时间好像很短,郁秋似乎过得很轻松,但实际上,她这一路走得也不算顺畅,好在有钱财傍身,郁秋目标很明确,当朝的有三个隐士,俱是年轻时风流一时的人物,如今年纪上去了,隐居山间轻易不得见,不过郁秋如果想法子,也不是不能找到,但她目标明确,第一个就找上了太岳。
不是因为他所住的太岳山离燕京更近,而是因为,他是当朝皇帝的至交。
若非早就知道剧情,郁秋也不晓得这一段,当今是个明君,但每年偶尔也会微服私访一下,期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