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士兰知道江小莉现在迷茫,想听她出主意。
但是一个人感情的事,旁人说再多总是不好的,只能挑些不是重点的东西来讲:“其实每个人在每种情况下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做决定考虑的不止是自己,还有环境因素。像我,我这个人胆子大,做事情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反正我是觉得,人活这一辈子,多为自己想着点,只要不去害别人,怎么痛快就怎么做。”
“话是这样说,但是这一辈子,哪里什么都能让自己痛快呢?”
“是啊,所以做选择才难,你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就只能尽量让自己不后悔。”
江小莉:“你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怎么能保证自己不后悔呢?”
叶士兰笑了笑,“未来保证不了,现阶段谁让我不开心,我铁定也让他不开心。”
海风把二人的头发刮得飞乱,江小莉看着叶士兰脸上的笑,似乎被她的情绪感染,把耳旁的发丝捋到耳后,也笑了出来。
再多的,两人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过去了几天,叶士兰又从同事那里听到一些风声。这回议论的东西可多了,有人说江小莉和她对象家闹矛盾,这婚事谈不成;还有说那秦家欺人太甚,江副司令不稀罕把闺女嫁过去;更有说江小莉和她嫂子来了医院一趟,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干什么,多半是把孩子流了。
扯到孩子,这性质也就不一样了,原本听说秦家欺负人,站在江小莉这边的,都悄悄说起了江小莉的不是。
叶士兰一般都不和她们扯这种八卦,听闻江小莉和她嫂子来了医院,微微一愣。
有次碰见妇产科那边的护士时,她顺口问了一句,听说是真的去过妇产科,她心下了然。
估计江小莉和秦徽这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
大概过了半个月,叶士兰原以为江小莉的事就这样过去了,有天刚从医院回到家里,刚从学校放学回来的叶书韫就蹭蹭跑进屋里,扯着她的衣服说:“妈妈,妈妈!小莉阿姨有事情找你。”
叶士兰本打算休息一会就帮孩子补补夏天穿的衣服,针线刚拿出来,猛地被闺女拽了一下,就跟着叶书韫走到院子里。
外头江小莉正和沈锦朝一起走进大门,还问:“你妈妈最近都在忙什么?”
沈锦朝想了一会,人小鬼大地说:“我和韫韫都会帮妈妈做家务,妈妈不忙!”
知道这小子是会错了意,江小莉没提醒他,笑着夸了沈家两个孩子真听话。
沈锦朝羞赧地挠了挠头,抬眸看见叶士兰,撒腿向前跑去,“妈,小莉阿姨来找你了。”
叶士兰把江小莉迎进屋里,江小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同志,突然上门,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家里也没啥要忙的。”
江小莉坐到椅子上,看见叶士兰拿出来的针线,又道:“你在做衣服吗?”
“只是补一下那俩孩子的衣服,这天气热,动不动就一身汗,衣服换得勤,也破得快了。”
“我帮你一起吧。”
叶士兰不和江小莉客气,把两个孩子的衣服拿出来,和江小莉一起缝补,两人自然也说起了秦家那边的事。
正如叶士兰所料,上次那事过后,这两家人彻底是闹翻了。
秦徽私底下和江小莉有过联系,但话里话外是劝江家让一步,他们两人结婚后好好过日子。
所幸江小莉脑袋清醒,没有被秦徽哄了去,明确表示秦家人不向她道歉,这件事没玩。
叶士兰听罢,重重叹了一口气,“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遇人不淑罢了,可能我就没那么命,遇到的不是男人糟心,就是婆家糟心。”
“呸呸呸,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瞧叶士兰煞有介事地呸了两下,江小莉一下笑出来,“我以为只有我妈她们这种年纪大的,才计较嘴上说的话吉不吉利。”
“说别人不吉利就算了,哪有人说自己的,”叶士兰也和她一起笑起来,调笑道,“我之前听妇产的同事说,你和你嫂子去了医院,是不是把孩子拿了?看你气色还不错,这段时间休息得还好吧?”
提到这个,江小莉微微一顿,看向叶士兰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躲闪。
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叶士兰用牙齿把缝衣服的线咬断,抬起头来,便听到:“叶同志,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今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当时我和我嫂子去医院其实是真的想把孩子拿掉的,但一坐上手术台上,我感觉……”江小莉的声音低了下来,“就觉得吧,还是有点舍不得。”
叶士兰正要把衣服展开,看缝得怎么样。
忽闻此言,手上的动作顿住,略微震惊地抬起头来,就见江小莉的神色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我爸妈肯定不会答应的,但这好歹是我第一个孩子。以后我也不期待能遇到什么能托付的男人了,自己也不是照顾不了。叶护士,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叶士兰把衣服放在一旁,拉住江小莉的手,把她手上的针线都收过来,握着说:“没事,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她又冲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