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世界1番:拉塞尔(1 / 2)

那天,雪下的很大很大,气温降到了零十七摄氏度。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衣服费力再雪地里跑,那雪真厚,掩埋到了他大腿处。

后背上的刀伤痛的要命,他感觉自己要死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空荡荡的,冰天雪地里,似乎只有他。

他硬撑着,眼睛已经发晕看不清处了,生命一点点流逝,他看到了房子,可他没力气了。最后那一刻想着,为什么他会出生在这样的地方?就这样死了,也挺好。

模糊间,他感觉到有人背起了他,哦,是个大姐姐。她似乎背不动,近乎很费力的将他拖了回去。

意识回归时,他已经躺在了床上,后背的伤口被处理过裹上了绷带,刺骨的疼。

暖色的灯光下,他看到穿着件浅粉色裙子的女孩子走过来,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那一刻,视线模糊间他感觉他看到了天使。

他是趴着的,费力的看她。

女孩子英文流利:“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他说:“姐姐,我没有家。”

他就这样留了下来,雪一直在下,就在他到来的第三天,电力停摆。

这位善良的姐姐收留着他,仍旧每天给她换药,清洗伤口。他们两人窝在厚厚的被子里取暖,吃着速食食品。

就这样过了一周,就在食物快吃完时,终于有电了。只是道路都结成了厚厚的坚冰。

他就这样呆了一个月,冰雪渐渐消融。他每一天都在祈祷继续下雪吧,可惜这并不现实。

这短暂的一个月,是他十一年的人生中,从未感受过的温暖。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地方都光明万丈,在某些隐秘的地方,黑暗无限滋生。

而他,注定生活在黑暗中,无法逃脱。

想逃那一刻,便代表着,该死了。

这里的人,以杀人的数量来炫耀,以杀掉厉害的人为荣,枪械、毒品、妓.女、造假、赌博、偷渡……构成了这个庞大而罪恶的地下世界。

或许普通人尚能一博,但他不是,他爸爸是这里的算做中层吧?有不少小弟。可惜在他五岁时,他就被人砍掉了一只手,就那样废了。

他苟且偷生,险些被杀死之际反伤了别人跑出来。他必须离开,他不想给她带来麻烦。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回去杀掉那些人。跑,想都不用想,只会被抓回来整死。一个十一岁的黑户,能跑到哪去?

而死,遇见过光明后,他舍不得了。

他留下爸爸送给他的礼物,破旧的圣诞老人,悄悄的离开。

或许是破釜沉舟,他一无所有,狠到极致,总能开出路来。

……

“老板?”黑衣男人看向站在窗口的金发男人,低声叫了一声。

拉塞尔转过身,轻揉抽疼的太阳穴,“怎么样?准备好了?”

黑衣男人抿了抿唇,“老板,你真的要这样?值得吗?”

金发蓝眼睛的男人已至中年,面容却看上去不过二十□□,俊美如夕,更添几分沉稳。

他轻笑一声,“我活着本来为的也是她。”

黑衣男人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楚厘葬礼之日,许多人沉寂的站在墓碑前,没人注意到,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沉默站立着。遥遥望着那块新添上的墓碑与人群。

这所城市,拉塞尔已经来过多次,他看到过她的孩子,看到过她的病容,看到过她笑魇如花的样子。只是始终没再出现在她面前。

他爱了几乎一生的姐姐,应该不会想再见到他。

从墓园离开,他又回到曾经的城堡,当年城堡已被封锁,时隔二十二年,这里落了满地的叶子,但与往夕,似乎也没太大差别。

炸开通道,可以想象,很快,就会有人前来。

三楼的钢琴依旧崭新如初,天色有些阴沉,他独自坐在钢琴前演奏她曾弹奏过的乐曲。

他躺在她曾躺过的地方,拉起那个金环瞧了瞧,脖子上的项链仍旧可以打开锁扣。

城堡的门被他炸开,拉塞尔踩着门板走出室外。院中那颗树还生长的旺盛,秋千在,吊椅也在。

拉塞尔躺下,躺在吊椅上,从头到尾,不放过一丝细节的回想从始至终,只相处过短短四十七天的时光。过往的一切,依旧那么清晰。

他可以立刻离开,但他不愿离开,也没必要离开了。生命于他而言已经没有了意义。

前来的警察,正是当年的警察其中的一位,他带着一队人前来。

部下要扣下扳机,被他拦下。安德森打量着躺在吊椅上的男人,甚至往前走了几步。

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样貌俊美,看着依旧年轻。

他皱起眉:“当年是你?难怪我们一直抓不到人,原来是她骗了我们,褐发?明明是金发。”

拉塞尔愣了几秒,姐姐说是褐发吗?他当时为了低调的确染成了褐色的头发。可她明明知道,当年他是金发,也知道他是临时染的头发。

他没转头,只是道:“当年我染的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