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最后一期刊物在十二月初上市,《当代》编辑部内的气氛再次轻松起来。
阿莱的《尘埃落定》出版了几天时间,各地书店反馈回来的信息很不错,看样子又是一部畅销的作品。
林为民这段时间也轻松了下来,花了些时间精力将手中的创作完成,期间郑国来催了他好几回。
写完,林为民将交给了佟钟贵,这回他要肥水不流外人田。
同事们看了林为民的,一如既往的保持了高水平的创作。
这部脱胎于后世章艺谋导演的《一个都不能少》,在林为民的笔下,故事背景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水泉小学的高老师要回家看望病重的母亲,只有十三岁的女孩魏敏芝被村长从邻村找来代一个月课,千叮咛万嘱咐让魏敏芝一定要把学生们给看住,等到高老师回来。
魏敏芝不会上课,整天让学生抄课文,每天清点人数。
十岁的张慧科为了给家里还债,不得不辍学到城里打工。魏敏芝牢记高老师的叮嘱,一个也不能少,她独自一人踏上了进城寻人之路。
在城里,魏敏芝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回了辍学的张慧科,回到学校,高老师终于回来并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水泉村要建希望小学了,在村长和高老师的努力下,魏敏芝由临时的代课老师变成了一名民办教师。
林为民只在结尾处加了希望小学的元素,保持了故事的原汁原味。
后世他在看这部电影时,很欣赏章艺谋的处理和原著的故事。
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节,也没有复杂的技巧,洗尽铅华,就是为了讲一个“一根筋”似的故事,尤其是电影全程使用非职业演员拍摄,原生态的纪实风格呈现了极端真实的农村风貌。
虽然这部电影总是被人诟病煽情,可看完的人却很难忘记这部电影所带给的娓娓道来的动容,后劲绵长。
“为民,这部和《有话好好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贺启智看完与林为民交流时这样说道。
林为民点了点头,在内核上这两个故事确实有些相似。
魏敏芝的执拗是为了高老师“一个都不能少”的嘱托,《有话好好说》里赵小帅的执拗则是为了爱情,但两个故事的走向和处理方式又截然不同。
“这个故事怕是有点不讨巧!”祝昌盛老成道。
同事们闻言点了点头,祝昌盛这句话说的是对的。
《一个都不能少》的故事很温暖,很打动人心,可怎么说呢?
文学作品嘛,你光是歌颂和赞美确实是少了一点劲。
后世棒子的犯罪题材电影为什么很多人爱看?
人家专挑人性丑恶来看,尺度大的一批,你别管有没有逻辑,俗套不俗套,这玩意他刺激啊!
说白了就跟你看恐怖电影一样,属于生理上的感官刺激,直截了当,就是为了让伱爽。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林老师这部是非常有内秀的作品。”佟钟贵是林为民的忠实迷弟,一听偶像的不被看好,立刻就想辩驳几句。
“里的内容很深刻的反映了我们农村教育的现状,不粉饰不雕琢。对了,还有魏敏芝进城寻人的故事桥段,很有力的讽刺了这些年人们信仰越来越缺失的现象。
这部整体的风格是积极向上的,可能会让很多整日习惯用文学去揭发、去批判、去讽刺的人感到不舒服,但这难道就不是文学的作用了吗?
谁说文学不可以是温暖的、激励人心的?”
佟钟贵这一番话说起来毫无迟滞,显然是早已在心里酝酿多时,他从进编辑部就跟着林为民,创作理念深受林为民的影响,能说出这番话来大家一点也不奇怪。
“小佟现在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水平了!”柳荫夸奖道。
姚淑芝问林为民,“为民,你这个师傅来说说,小佟说的有道理么?”
林为民笑了笑,“你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意思夸小佟?那就错了!小佟说的很好。现在大家谈论文学,稍不留心,就可能用大话把文学活生生地拽出本来的航道。文学不能被粗浅的定义,它应该要回归到常识。”
“回归常识?什么意思?”大家对林为民说出来的新名词产生了好奇。
“很简单。你去看看这些年很多人写的知青文学,是不是越来越有千篇一律之感?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帮人当时都受到了同一批人的迫害?遭受了一模一样的待遇?
实际上,除了一少部分人是确实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大部分不过是道听途说,文章中满是臆想,极尽夸张之能事。
你们应该看过不少吧?我举个例子,比如女知青为了回城跟人睡觉,这些人想到了女知青,想到了回城,想到了干部,脑子里自动就联想到了一起,最开始的联想自然是因为听说了某些龌龊的事情。
可问题是,写了十年还是这种东西就有问题了,这是反常识的,也是创作上的懒惰。
我刚才说的这个例子,很显然是用在推动剧情和塑造人物上用的。
再举个结构的例子,现在有人动不动就拿自己写的是意识流来自夸,通篇云里雾里,不知所云,揪着一件小事说了几千字,大的故事架构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