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林为民怀疑自己是不是再度穿越了。
往身边摸了摸,嗯,没有温香软玉,那应该没穿越。
睁开眼睛,是天花板,朝四周看看,应该是一间宿舍,看样子是筒子楼。
林为民的记忆回溯到他失去意识之前,对了,他在跟任豪喝酒,工作那么忙,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酒兴,拉着自己喝个没完,不喝都不行。
床旁边有个暖水瓶,林为民找了个碗,给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完,总算是有了些精神。
脑海里继续回想着昨天的事。
对了,壮壮也在,那看来应该是壮壮把我送到宿舍来的。
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快八点了。
今天周一,得上班了。
来不及想别的事,急忙出门。
迎面差点撞到一个男人,对方一手捏着馒头,一手端着粥,看清楚林为民的脸,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林为民!”
林为民定睛望去,斯文中带着几分憨气,有点眼熟。
想起来了,梁晓声。
去年全国优秀中短篇颁奖大会的时候见过面,他那篇《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得了优秀短篇。
林为民热情的伸出手,发现无手可握,笑了笑收回了手。
“你怎么在这?”
梁晓声道:“这里是我单位宿舍啊!”
“你是燕影厂的啊!”
林为民跟梁晓声不过是点头之交,对他没什么了解。
“你这是……”梁晓声看着林为民一身有些邋遢的造型不禁问道。
“别提了。《潜伏》在伱们厂的摄影棚拍摄,我过来看看,结果导演请吃饭,喝多了,在宿舍睡了一晚上。”
梁晓声了然的点点头,见林为民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吃饭,便邀请道:“我刚做的早饭,一起吃点?”
“不用了……”林为民正要拒绝,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林为民道:“那吃点!”
梁晓声的宿舍在筒子楼的阴面,跟林为民昨晚住的那间宿舍一样的格局,只有十几平方。
宿舍里不仅住了梁晓声,还住了刚结婚不长时间的妻子焦丹,林为民有点不好意思的朝对方点了点头,“打扰了!”
“没事,没事!”
焦丹听梁晓声介绍了林为民,脸上绽放笑容,她也看过不少林为民的。
丈夫虽然也写,算是薄有名气,但跟林为民这种已经扬名立万的作家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早饭很简单,粥、馒头、咸菜。
可能是因为昨晚喝多了酒的原因,林为民早起喝粥吃馒头感觉格外的香。
梁晓声夫妻俩的早餐本来是两人份的,多了一个林为民,三人都没够吃,让林为民更加不好意思。
吃完饭,焦丹去洗碗,刚在人家蹭完饭,林为民也没好意思马上就走,跟梁晓声闲聊了几句。
梁晓声现在是燕影厂的编辑,每天的工作非常轻松,时间也比较随意。
这是这个年代很多文化单位的常态,反倒是《当代》这种广受欢迎的刊物,根本不存在偷懒的可能性。
没办法,太忙了。
聊了几句,林为民抱着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的想法问了一句,“晓声最近写了什么新作品没有?”
梁晓声老实道:“手里正在写一部,刚刚写完。”
“哦?”林为民顿时来了兴趣,“答应了哪家刊物吗?”
梁晓声摇头,“还没,我想修改修改,等修改好了再拿出来见人。”
林为民笑道:“你的稿子,多少刊物巴不得要呢!”
梁晓声将稿子拿了出来,这会儿林为民也不着急了,就坐在他们家饭桌旁的凳子上看了起来。
梁晓声是写伤痕文学起家的,更准确点来说,他的作品应该是知青文学。
跟这个年代很多伤痕文学那种歇斯底里、走火入魔的对过去年代的控诉不同,梁晓声的作品虽然也是在讲知青生活,但较少冷峻灰暗的批判,更多的是积极乐观的颂赞。
在负能量集中爆棚的伤痕文学作品当中,他的风格算是独树一帜。
《今夜有暴风雪》这部中篇也是如此,的女主角裴晓芸生来就是一个不幸的人。母亲生下她便去世了,父亲被迫害致死。
但这种不幸并未击垮她,她自卑却又倔强,雪夜急行军,她宁愿冻掉双脚也不甘掉队后撤。
成立战备分队,她用指血写就申请书:“我要一支枪”。
有了出国继承亲属遗产的路摆在面前,一抬脚就是通天大路,她却毅然的选择了留在北大荒。
暴风雪之夜,是裴晓芸二十五岁的生日,她第一次以战士的身份站岗。暴风雪裹挟着严寒降临,所有人都知道今夜有暴风雪,所有人都觉得她应该已经撤离。
然而,等他们在暴风雪过后,看到的却是像高高矗立的“六号座标”一样坚守在岗位上的哨位,裴晓芸在暴风雪的夜晚壮烈牺牲。
林为民看完,心情有些沉重。
《今夜有暴风雪》的故事听起来有点扯,但就跟《让子弹飞》里的六子为了一碗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