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骑着摩托车来到了雍和宫大街26号。
三月下旬,燕京的寒冬尚余最后一丝挣扎,但在这四面合围的小院里,春天已经住进来了。
摆脱了颁奖大会的热闹喧嚣,进到小院后,一股安静祥和的气氛让林为民的精神放松下来。
“铁生!铁生!”
石铁生慢悠悠的摇着轮椅推开了房门。
林为民道:“天气这么好,别在屋里闷着啊,到院里转转。”
他说着上前推着石铁生的轮椅来到院里。
“颁奖结束了?”石铁生问道。
“完事了,繁花似锦,热烈空前,是一次胜利的大会!”
石铁生被林为民的话逗笑了,“怎么感觉你受刺|激了?”
“没有,就是有点感触。”
石铁生调侃道:“拿了奖,觉悟果然提高了。奖状拿来我看看。”
林为民见奖状递给石铁生。
他欣赏了半天,眼神中带着几分羡慕之色,“真好啊!”
“你好好写,更大的荣誉在等着你。”林为民笃定道。
石铁生笑了起来,“我都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还是睁眼说瞎话。”
“我这就不能是一种美好的祝愿?”
“嗯,这个理由可以。”
在外面晒了半个多小时太阳,石父做好了饭,叫两人吃饭。
午饭后,石铁生让林为民去他书桌上帮他拿稿子。
“刚写完的稿子,你帮我看看怎么样?”
“有新作品了?效率可以嘛!”
林为民带着笑容坐在石铁生的床边,将目光放到稿子上。
“……我插队的时候喂过两年牛,那是在陕北的一个小山村儿——清平湾。
……和我一起拦牛的老汉姓白。陕北话里,“白”发“破”的音,我们都管他叫“破老汉”。
……清明节的时候我病倒了,腰腿疼得厉害。那时只以为是坐骨神经疼,或是腰肌劳损,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么严重……”
林为民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看完稿子,回头数了一下页数,稿纸格式固定,全文一万一千多字,在史铁生创作的作品当中算是字数多的。
“铁生,这算是?”
石铁生点点头。
林为民也颔首认可,这篇作品应该算作是石铁生的自传体了。
以抒情散文的笔法描绘了他对插队生活的回忆,再现了他记忆当中黄土高原上的小山村——清平湾,和一个放牛倌“破老汉”的故事。
“你觉得怎么样?”石铁生期待的问道。
林为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好作品,交给我们《当代》吧。”
石铁生追问道:“我想听听你的评价。”
林为民想了想,说道:“积极乐观,温情脉脉,情感充沛,读起来令人不自觉沉浸其中。”
石铁生拍手道:“这个评价真高!”
“当然!”林为民认真的望向石铁生,“铁生,你写了篇能洗涤人心的好作品,它是要流传下去的。”
石铁生连忙摆手,“别夸了,别夸了,我怕我笑出来。”
这么说着,石铁生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
“想笑就笑嘛,写了篇好作品当然要高兴。”
接着两人又就《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这篇谈了很久,直到快吃完饭时,林为民才从石铁生家出来。
回到什刹海小院,韩壮壮已经下班了,他相看了半天林为民带回来的获奖奖状,衷心的替林为民高兴。
“老舅,你说这奖状贴在哪好?”
“有什么好贴的。”
韩壮壮诧异道:“不贴?那这奖状得了还有什么意义?”
林为民一时竟无言以对,“那你说怎么个贴法?”
“要不,就贴在我屋里吧。”
“贴你屋里干嘛?”
“我也沾沾你的文气,我们单位的人说,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你们单位还有这种封建余孽呢?”
“你别岔开话题,行不行啊?”
“行,贴吧。”
林为民对于大外甥这种积极向学的精神还是肯定的。
“左边往下点,再往下点……”
就在林为民正指挥着大外甥贴奖状的时候,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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