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冲之发明的那艘“千里船”,被刘益守命名为“疾风号”,按这位大都督的解释:人生就是在不断的面对疾风,真汉子就要迎着狂风前行,让风来得更加勐烈些。
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他说得言之凿凿,也让麾下众将对这艘船另眼相看。
又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疾风号载着刘益守和他麾下百余亲兵独自逆流而上前往江州,而那些随行的楼船漕船,都被这艘新式明轮船甩到了后面。
“主公,这艘船看着还真是很威武啊。”
带着狐狸面具的斛律羡指着船尾那个巨大的驱动水轮说道,来自草原的他,船都见得不多,更别说这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快船了。
“这就是科学的力量啊,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刘益守手扶船舷上的围栏,感慨叹息道。他看着斛律羡的狐狸面具上那嘲讽的表情,怎么都按捺不住想要打一拳。
他在设计这些面具的时候,考虑的基本上都是要么让敌人恐惧,要么让敌人冲动轻视,但是现在效果好像有些出人意料。
嘲讽意味太重,连自己人都想打。
斛律羡手下落凋队这次担任随行护卫任务,然后就造成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效果,那一个个面具人,外人一看就感觉怪异,不愿意接近。
“果然,戴上面具,才有神秘感啊!”
刘益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什么火影暗部,都是些玩剩下的。
“主公,属下有些忧虑,必须要跟主公明言。”斛律羡低声说道。
他戴着面具外人看不到是什么表情,但看身体姿态,也能察觉出这话是犹豫了许久,反复权衡才问出来的。
“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
刘益守目视长江水面,不以为意的说道。
“巴山郡,临川郡,庐陵郡,南康郡,乃至更南面的韶关等地,都是多山多水泽。我们压轴的利器神火飞鸦,在这些地方不太好用。
稍微不小心,就是大火烧山,火势根本无法控制,到时候我们自己也会被波及的。
可以说在这些地方用火箭是事倍功半,主公有什么对策呢?”
斛律羡的语气满是忧虑,如今他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了,自己军队里面有什么武备,在什么情况下能够使用,这是当将领的基本功。
要是这个都不懂,那就一辈子当个护卫吧。
“这个问题问得好。”
刘益守转过身来,看着斛律羡说道:“如果不太好用,那就不要用,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我的答桉也很简单。”
“主公,难道我们去跟陈霸先的人马硬拼?不值得啊,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们的主力引诱出来再打。”
斛律羡就有些不明白了,既然刘益守知道在那些地方不好用神火飞鸦,为什么还要执意南征,在敌人熟悉而且适应的地盘上作战呢?
“人为万物之灵,善假于物。只有人操纵物,没有物操纵人的。
既然神火飞鸦用不上,那就不用,换别的东西,好用的东西。
放心,我自有主张,保管陈霸先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刘益守嘿嘿冷笑道。
“如此末将就放心了。”斛律羡松了口气,别人说“自有主张”那是刚愎自用的代名词,但是刘益守说“自有主张”四个字,那是他真的有办法。
不说明白,只是因为军中令行禁止,保密为上,这是作为主帅要最优先考虑的问题。对于麾下的将领而言,主帅不说,那就不要去问,除非真的要大祸临头。
“主公,上次您说陈霸先会在战场上重点照顾我,还说我杀了他兄长,但是末将好像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啊。”
沙凋王的名头已经传开,最出名的战绩就是射瞎高澄一目。但是他的战绩还有很多,射杀了很多敌军将领。哪怕没有一百,十几个总是有的。
谁知道陈霸先的兄长是哪根葱啊!
“当年在建康……算了,那些不重要。”
刘益守一只手按在斛律羡肩膀上说道:“这次广州平叛,好好表现。到时候我给你送一份大礼。”
“主公,是什么大礼呢?”
斛律羡有些担忧的问道,刘益守口中的大礼,或许很重大,但却未必一定是你想要的,自己现在戴的这个面具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总之,好好表现没错的。”
刘益守随口打哈哈岔开了话题。
当疾风号航行到湓城(九江市)渡口的时候,阳休之已经带着一众江州豪酋在渡口恭候多时了。除了余孝顷、黄法氍外,居然还有一位生面孔。
看到刘益守身后一队“面具仔”,迎接的人都不自觉的往后悄悄退了一步。阳休之上去对刘益守行礼道:“主公,属下身后这些人,都是江州本地豪强的代表,哦,这位是周续……江州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