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愁人手不够用呢。”
刘勤虽然爱哭,却也是个办事的,随即问:“棠里县怎么样了?”
“已经确定是时疫了,尹大夫与凌大夫正在拟方子,但是可能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病人的病情不算严重,有风寒、疟疾的症状,感染的多是老弱妇孺。我早上已分派了人手去临近的镇子查看,几个镇子均有染上疫症的人,初步来看,应该是发现得早,尚没有传染开。”
刘府尹问:“找到源头了吗?”
云浠摇头:“尚没有。”
他二人正说着,忽闻街口传来马蹄声,原来是柯勇回来了。
柯勇是云浠最信任的近卫之一,早年云浠在京兆府当捕快时,他就跟着云浠,后来云浠升去做校尉了,他当了几年捕头,入了忠勇军麾下。
今早云浠派他去最远的镇子探查,他是以回来得晚。
“镇上的情况很严重,十户里有五户都有病患,据镇上的人说,这病大概是一个多月前忽然出现的。”
“你说的镇子,可是叫作平化镇?”医馆里的尹大夫与凌大夫忙完出来,恰好听到柯勇向云浠禀事。
“正是。”
“这就是了。”尹大夫点了点头,对云浠和刘府尹道,“这个平化镇下有个村落,叫作翠峰。”
翠峰顾名思义,坐落在一片深山里,因四面环山,村落十分闭塞,所以村中人通常半月乃至一月才出来一次,到镇上采买物资。
棠里县上多是茶商茶农,翠峰村却因地势原因,不好种茶,村子本来很穷,幸而十余年前,药商尹家有人采药到深山,发现此地的气候极利于栽植草药,于是给了他们药种,约定每月到平化镇跟他们买药材。
“上个月翠峰村的人没到镇上售草药,鄙人就觉得奇怪,但因鄙人亲事在即,药铺的药材充足,便没在意这事,后来写信给村里的人,请他们过府吃席,直至今日都没有回音。鄙人与内子昨日听说棠里闹了时疫,就猜测翠峰村的人或是感染了疫症,因此闭于山中,但因为不确定此事,故不敢与将军妄言。眼下听这位官爷的说法,想来这时疫大约当真是从翠峰或平化传出来的。”
柯勇道:“尹大夫说的不错,在下到平化镇寻访时,平化镇的臻民便托在下带几个兵去翠峰村看看,说是已有近两月没在镇子上看到翠峰村的人了。”
“这就是了。”尹大夫道,“那这疫症的源头,说不定就是翠峰村。”
一旁的凌氏听了这话,烟眉微锁,对云浠道:“云将军,民妇与夫君愿去翠峰村看看。”
云浠微一颔首,如果能查出瘟疫的源头,对拟出药方定是大有裨益的。
她点清刘府尹带来的官差,很快分派好人手,留下崔裕几人在县城里调度,对柯勇道:“带上些人,我陪尹大夫与凌大夫一起去翠峰村。”
武将们的动作都很快,不出一刻,已准备出发了。
刘府尹看着蓄势待发的行队,思量半晌,叹了口气,嘱官差牵了马来,踩着脚蹬往马上爬。
身旁师爷低声问:“大人,您也要去吗?”
“不去能怎么着?”刘府尹期期艾艾道,指了指云浠的背影,“那位都去了。”
“大人可以留在棠里县治疫。”
“棠里几个人染病,平化镇几个人染病?调度都由她调度完了,我能帮上什么忙?”
刘府尹说着,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双鱼泡眼又淌下泪来:“你说她一个高门大小姐,忠勇侯的宝贝妹妹,宫里那位田大人把她看得跟自己眼珠子似的,不好端端地在金陵呆着,怎么砸到我这地界上来了呢?这下她要是染上时疫,只怕今上要了我的脑袋都是轻的。又或是我帮她挡了一劫,她没得病,我得了,我这条贱命,还能撑几日?完了,这下全完了,不是枉死就是横死,我选哪个?”
“大人快别这么想,指不定您与将军都没染病,时疫很快也祛了呢?”
“就算时疫祛了,”刘府尹捏着帕子抹了抹泪,“今春的茶叶、蚕丝生意全耽误了,来年黄册报上去,陛下还是要问我的罪,除非……”
师爷竖起耳朵,等着刘府尹说除非。
刘府尹擤了一把鼻涕,伤心欲绝:“除非跟上两回一样,天上再掉下一个三公子,否则我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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