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一五三章(2 / 3)

在你眉梢点花灯 沉筱之 2582 字 10个月前

罪名送给陵王好了。

反正陵王本来就是要反的,眼下他跟辅国将军成了“同伙”,也不必高举“清君侧”的旗号了。

这时,被程烨派出去查探火|药情况的两名逻卒急匆匆回来了。

“陛下,大事不好了,适才的火|药是在明隐寺西南的官道上炸响的,□□引发山石崩塌,阻绝了西山营驰援明隐寺最近的一条路,西山营各将军的兵马只怕要在半道上耽搁了!”

另一名逻卒道:“禀陛下,金陵传来消息,说早上京郊一座囚牢的囚犯忽然被狱卒故意放出,眼下正于金陵各处闹事,只怕枢密院各房、以及宫中殿前司、皇城司也将被阻在路上!”

“陛下。”程昶道,“事到如今,谁‘藏祸心’,谁‘清君侧’,还不明显吗?”

山间喊杀声震天动地,他朝山外一指:“外头兵乱四起,陵王堂堂一个皇子却不在陛下身边,这是为何?是要以肉身御敌,还是带兵前来勤王?他又不是武将出身,也无兵权在手,哪里来的兵,哪里来的底气深入敌阵?”

他数度生死走到今日,早已陷在深渊绝境,所以他要的,已不再是保下自己的命。

他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将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拉下尊位,但他起码要让他尝他之痛,受他之苦,他要看着他亲口对自己儿子下“杀无赦”之令,他要让能付出代价的人,通通不得好死!

昭元帝目色阴鸷地看着程昶。

大约就是那次落水后吧,他这个侄子就变了,那份清醒又疏离的独特气质,他从未在第二个人身上见到过。

这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用得真是妙,连他做了这么多年皇帝都没能预料。

这时,一名翊卫司禁卫匆匆赶来殿中,朝昭元帝禀道:“陛下,太好了,西山营忠武将军,怀集将军、张岳将军,以及裴阑大将军等八位将军带着兵马前来灭敌勤王!”

然而这话出,殿中只有少数几人露出欣喜的神情,其余众人俱是错愕不已。

驰援明隐寺的路早已被阻绝了,没有人能这么快赶来勤王,除了……早已埋伏在山中的。

先前为程昶说话的那名礼部大员一时间顾不上礼数,不等昭元帝发话,急问:“他们共计多少兵马?”

“共计近十万。”

“陵王殿下呢?”

“陵王殿下目下已与东面宣武二位将军接洽上了,眼下二位将军正在赶来明隐寺的路上,沿途带着兵马与辅国将军交战。”

“完了。”礼部大员双腿一软,跌坐在地,“贼喊捉贼,全完了。”

“小郡王。”程昶看向程烨,“还请小郡王给个准话,凭翊卫司五千兵马,与十万人交战,可有胜算?能够战至何时?”

程烨道:“胜算微乎其微,但山路崎岖,凭借地势,尚可守上一时。”

他说着,朝昭元帝一抱手:“陛下放心,末将就是带兵战至最后一刻,也会护陛下、五殿下,及诸位宗亲们安危,一定拖到诸位将军赶来勤王。只是……”

他稍作犹豫,俯首依得更深,“因陵王殿下身在敌将之中,为防翊卫司禁卫受其蛊惑,不分敌友,不战而败,还请陛下立刻对陵王殿下下诛杀令。”

程烨话音落,程昶也俯身向昭元帝揖下:“请陛下立刻对陵王下诛杀之令。”

殿中各宗室与大员同时拜下:“请陛下立刻对陵王殿下下诛杀之令!”

田泽见状,亦从副坐起身,步至殿中,朝昭元帝合袖揖下:“三哥谋逆,罪无可恕,请父皇……立刻对三哥下诛杀之令!”

远天风起云涌,山间兵马橐橐踏碎铁甲,昭元帝极目望去,山腰树影间已可见得旌旗——“清君侧”的旌旗。

他的目光又落回殿中,落在那个最清贵,最独一无二的人身上。

逼他杀子是吗?

也罢,准了。

纵然不忍心,也该杀。

“传朕之令,吾子程暄,欺君犯上,谋逆作乱,即刻起,去其王爵位,去陵王封号,贬为庶民,着令,各禁卫兵将一旦擒获,杀无赦——”

昭元帝的声音无波无澜,但也无怪,他本就是狠心之人。

殿中的禁卫领了天子口谕,即刻退出殿外,不过须臾,“杀无赦”之令便响彻整个平南山中。

眼下已不必再等陵王归来,程烨立刻道:“陛下,事不宜迟,末将这就护送您与宗室们前往垂恩宫暂避。”

然而昭元帝却摆了摆手:“你护送旭儿过去吧,朕要留在这里。”

“父皇?”田泽愕然。

昭元帝道:“朕乃一国之君,眼下大敌当前,敌众我寡,朕若就这么走了,前方将士的军心如何稳得住?”

“那就让儿臣留下,父皇前往垂恩宫暂避。”田泽道。

他与昭元帝父子情尚疏薄,但他是读书人,知道百善孝为先。

昭元帝淡淡笑了笑,握住田泽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父皇老了,人亦不大顶用了,以后这个江山,还要交到你身上,你是要扛起千钧重担的人,今日这个危局,父皇不能让你涉险。”

这话出,无疑于定下了东宫太子之位。

自故太子程旸离世,储位虚玄了这么多年,没成想竟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