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闷,上前一打听,其中一人将他上下一打量,问道:“阁下不是皇城司的人吧?”
程昶今日虽穿了官袍,外头却罩了身绒氅,官帽也没带,一头墨色青丝梳成髻,拿玉簪随意簪了,是以瞧不出身份。
他道:“不是。”
“那您有事找皇城司办,都得在这排队候着,等那头的官爷——”那个人抬手往衙外的长案一指,“问过您姓名籍贯后,才会把您引进去。”
程昶道:“我是来寻人的。”
“都一样。”那人又道,指了指往前后几人,“我是来找差事的,他是来打听案子的,那头那个,瞧着没?穿一身补服的,还是个七品官哩,听说是上头哪位大人派来取物件儿的,还不是在这排着?总之来了皇城司,就得守卫大人的规矩。”
程昶:“……”
行吧,太平盛世,帝王放权放得厉害,这些天子近臣闲得没事干,已开始搞前台接待搞自主招聘了。
程昶是琮亲王府的小王爷,按理只要上前说一声,自会有人把他恭迎进去,但他到底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讲究人人平等,凡事不习惯行特权,便撑着伞,绕去长队最末排着了。
皇城司的两个接待小吏办差事尚算勤快,没一会儿就轮到了程昶。
“名字?”
“程昶。”
“哪个程,哪个昶?”
“晷漏肃唱,明宵有程的程,永日昶。”
程虽是皇姓,但这个姓氏在大绥很常见,加之三公子的名讳不是人人皆知,是以小吏并不以为奇。
“年纪?”
“二十。”
“家住何方,哪里人士。”
“金陵人士,家
……就住在金陵城东无衣巷。”
小吏笔尖一顿,抬头看向程昶,愣了一下:“你住无衣巷?那不是琮亲王殿下住的地儿吗?你跟琮亲王殿下是邻户?”
程昶:“……嗯。”
他爹住在王府有汜院,他住在扶风斋,算是邻居吧。
“在哪里当差?”
“御史台。”
“来办什么差?”
“……找个人。”</p
“那成,去里头等着吧,待会儿上头的大人过来了,自然会引您去衙里寻人的。”小吏看着手里记下名录,越看越不对,金陵人士,姓程,琮亲王殿下的邻户,还在御史台当差?
琮亲王府的三公子,在哪里当差来着?
小吏倏然一下站起身。
“回、回来!”
程昶正收了伞往里走,忽听小吏一身唤,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适才外间雪大,瞧人瞧不大清,眼下细一看,长得跟副画儿似的,不是三公子还能是谁?
“三、三公子。”小吏呆了一瞬,立时就跪下了,惶恐道,“小的不知三公子大驾,方才多有冒犯,三公子恕罪,三公子恕罪——”
这也不怪他没认出人来,谁能料琮亲王府的三公子竟会在这大雪天上皇城司来排长龙呢?
三公子为人所害,九死一生回到金陵,听说今上心疼他,已打算明年一开春就封他为王世子了。封了王世子,那就是将来的亲王,货真价实的小王爷,日后逢了他,就该称一声“殿下”,这可是顶顶尊贵的身份,常人哪里得罪得起?
小吏这一跪,引得衙署里几个官员都出来瞧动静,见是程昶,一时间都陪着小吏跪了,其中一人赔完罪,斗胆上前问:“敢问三公子来皇城司寻何人?”
程昶沉默了一下:“我找云校尉。”
“云校尉正在武雅堂那边办差呢,下官这就为您通传去。”
“不必了。”程昶道。
他没料到自己这一来竟引出这么一通阵仗。
“我在这里稍等一下就好。”看了一眼仍跪在一旁的官员与小吏,说,“都起身吧。”
“三公子要等也不能在这里等啊。”官员微一愣,听三公子这话,竟是要亲自等着云校尉办完差的意思?这么冷大雪天,“这是外衙,入冬还没来得及烧炭盆,三公子您里边请,里边请。”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上午有事耽误了,明天咱还是早上9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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