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云浠愣道,“怎么不见了?”
“处暑节宗室们上白云寺祈福祭天,三公子是在那里不见的。”
“怎么会?祈福祭天是大礼,白云山中禁卫遍布,何况三公子贵为琮亲王府将来的王世子,出行身边必有武卫,他如何不见?怎么可能会不见?”
“阿汀,你先别急。”方芙兰听云浠语气迫切,忍不住劝道,“此事我亦是道听途说,其中真伪难辨。在白云寺的时候,三公子身旁的确跟着武卫。只是,那四名武卫后来尽皆是惨死,山中的禁卫,连同朝中派去的禁军,在白云山中搜寻了整整七日,俱是不见三公子的身影。眼下白云山里尚留了一部分人继续寻人,其余的,已派去城外更远处搜寻了。你方才问金陵城里为何会有禁军,也是因为这个。”
云浠听闻跟着程昶的四名武卫全部惨死时,脸就霎时白了三分。
听方芙兰说完,颊边竟是一点血色也无了。
良久,她张了张口,道:“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
可是临别的那一日,他答应了她会保重。
可是当日在文殊菩萨庙,她还为他求了平安符。
都说文殊菩萨庙不是求平安符的好地方,早知道,她就不在那里求了,哪怕辛苦一些,不等圣旨了,去白云寺,甚至去明隐寺为他求呢。
可是……她这一路回京,还盼着能与他见上一面呢。
她很喜欢他,从不奢求什么,只盼着能偶尔见到他,知道他平安,就好。
方芙兰看云浠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唤道:“阿汀……”
这时,赵五进得屋中,通禀道:“少夫人,大小姐,琮亲王府的两名厮役听说大小姐回来了,在府外求见。”
方芙兰看云浠一眼,还没应声,云浠却像陡然回过神来,斩钉截铁道:“见!立刻请他们进来。”
来人正是张大虎与孙海平。
他二人今来寻云浠是有事相求,便也不似以往跋扈,言语间恭敬起来,道:“云大小姐走后,小王爷查姚府二小姐的案子,去刑部的囚牢里,问罗四小姐的话。后来小王爷回府,对咱们说,罗四小姐说,当年老忠勇侯的案子,像是有冤情的,让咱们去打听。”
“小的这一打听,才得知当年老忠勇侯牺牲后,因为朝廷中有人参他贪功冒进,今上便从塞北秘密押回了几人审问,其中有两人,眼下正被关押在白云寺的清风院里。”
“小王爷当时就要随宗亲们去白云寺祭天祈福了,听说了这事,就说要帮大小姐您问一问老忠勇侯的案子。哪里知道、哪里知道,小王爷他就是为了这案子,才出了事……”
“为了……我父亲的案子?”云浠怔怔地道。
“是。”孙海平道,“小王爷去祈福祭天,咱们这些厮役,是没资格跟着去的,原本王爷为他带足了武卫。可是清风院地处偏僻,守备松懈,密林遍布容易藏人,其中两名武卫就是在那附近被人杀害的。南安王府的小郡王也说,最后见到小王爷时,小王爷说有事要去清风院一趟,想来就是想为大小姐您,去寻老忠勇侯一案的证人问话。”
云浠整个人忍不住跌退一步。
她起先还是满心忧急的,眼下听孙海平说完,方才如焚如炼的忧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茫然,像是有人拿着细小的锥子,在她心上慢慢凿开一个洞,却无处添补。
呼啸的风穿胸而过,伴着催雪凝霜的凛冽。
方至此时,云浠才后知后觉地尝出一丝难受,而这一丝难受,就像鸩|毒,只要一滴,便能在她百骸里焚烧泛滥起来。
“王妃殿下听说了这事,至今大病不起,前几日王爷从白云寺回来,也病倒了,眼下不过勉力支撑着循着线索往下查。禁军虽仍在京郊、在白云寺附近寻人,但小的们想……他们终归只是把这当做差事来办,怕也不够尽心。”
“小王爷他不怎么与人相交,这半年来,唯与大小姐您走得近了一些,今次遭难,一半也是为了大小姐。小姐封了校尉,手上有兵马,小的们是以恳请您,能不能带上人手,带上小的们,再去寻一寻小王爷,小的们料想,大小姐定是会比宫中的那些禁军更尽心些。”
云浠听了这话,点头道:“好。”
她没说宣稚分派给她的人手大半留在了京郊看守山匪,自己眼下尚是一个空壳校尉。
她在京郊平乱,辛苦了月余,甚至来不及歇上一刻,更来不及收拾行囊,只扶了扶藏在腰间的匕首,一声不吭地就要出府而去。
“阿汀。”方芙兰见云浠这副失了魂的模样,忍不住唤她一声,“你去哪里?”
“去找三公子。”云浠道。
“你要上哪里去找他?”方芙兰道。
她知道这番话说来锥心刺骨,可是还是忍不住提醒云浠,“禁军们已经将整个白云山翻了数遍,要能找到,早该找到了。跟着三公子的四个武卫全部惨死,三公子又没有功夫在身,只怕是凶多吉少。眼下距三公子失踪已过去近十日,若不是因为三公子是天潢贵胄,有今上和太皇太后的偏宠,只怕……”
只怕琮亲王府已该办白事了。
方芙兰走近云浠,握住她的手,用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