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过关任务,找线索什么的,阚云泽本身看着就很可靠,谢白也刚证明了自己不是划水过关的,有真本事。
但现在,这画风是怎么回事?
短发女抽了抽嘴角,想到谢白从最一开始的表现就非常与众不同,一直吃吃吃,任性随意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其他玩家的那种小心顾忌。难道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关技巧?有些人行事古怪,可他就是能搞定,甚至比别人还要轻松且快。
谢白没注意,也并不在乎短发女怎么想他,他只是在和阚云泽说话。
虽说他对自己的绘画水平挺有自信,自我欣赏,觉得画得很好,但听着阚云泽这么直白地夸自己,他再自恋,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抓了抓头发,有点不知怎么回答好的纠结样子,说:“我画得也就一般,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阚云泽却看着他,非常严肃,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不,我一点都没夸张,只是照实说而已。”
短发女看着,惊奇地发现,谢白的耳朵尖竟然红了,白皙莹润的皮肤,非常显眼好看。
……还害羞了。
短发女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余,默默的把屁股往另一边挪了挪,离他们远些。
晚上,一群玩家回了屋,吃饭,洗澡,睡觉。
到了半夜,该是熟睡的时间,门外又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很沉重的摩擦声,沙沙的,不停地徘徊,就像近在耳边。
黑漆漆的夜里,很容易就联想到许多可怕的画面,血腥且残忍。
杀人,分尸,用沙皮袋装起来,铁铲插入泥土地,一下一下,挖出一个大坑,把沙皮袋扔进坑里,再将泥土盖上。
弯月悬在黑暗的半空,散发出冰冷幽幽的蓝光,洒落在举着铲子的人身上,大半藏在阴影里,人脸看不清,扭曲成漩涡似的圆,无限重复,极其诡异。
因为想到太多,玩家几个俱是惶惶不安,缩在床上想了各种方案,不管是鬼出现了,还是有人在外面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自然又是一晚上没睡好,意识迷糊着,刚耷拉上眼皮,又猛地惊醒。
他们都没有选择冒冒然出去,毕竟夜里是鬼的地盘,毫无准备之下,出去只能是白白送人头。
万分戒备警惕,浑身紧绷,但他们大概怎么都没想到,实际情况和他们脑海里的任何一种想象都相去甚远,甚至——有些滑稽。
是一只长发女鬼,弯腰驼着背,费了老大的劲,在拽着一大袋的水果吃食。
阴森森的深井,一个沙皮袋扔了出来,然后是黑乎乎的头,头发挡住了整张脸,只从头发缝隙间,露出点白白的眼睛。女鬼极其缓慢地爬了出来,没有四肢扭曲,很恐怖地朝着人爬,反而大咧咧地趴在井边,呼呼地喘着气,似乎是累坏了。
那是当然的,准备得太多,她一只鬼气不算强的小鬼,只能靠一身蛮力硬拖,咬咬牙……不,她还不能咬牙,因为嘴里塞着个圆滚滚的硬柿子,是昨天谢白塞的。
原本面色青白,眼珠子不正常的向上翻,周身黑气缭绕,长相惊悚,但就因为那个硬柿子,两边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口水控制不住往外流,时不时还要吸一下,一点都不可怕了,反而特别搞笑。
昨晚回去之后,她想了各种方法,百八十种尝试,可就是拿不出来!她甚至都用牙试着啃,想把柿子吃掉,可柿子塞满了整张嘴,一点都不好使劲,反而口水流得更快了!
女鬼捂脸:嘤嘤嘤QAQ。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她能再出来了,看大佬爱吃各种瓜果,赶紧收拢了一大堆,用编织袋装满,拖到了谢白住的房间门口,咚的一下放到地上,讨好上供!
谢白早就听到了动静,知道外面在干嘛了。
他躺在床上,没动,直到鬼到门口了,才刚好打完一局游戏,放下手机站起身,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一打开门,看到女鬼努力吸着快要掉下来的口水,嘴角弯了弯,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抿住憋好,摆出一副严肃正经的神样,端着架子,刻意淡淡说:“什么事?”
女鬼:“呜呜呜呜!”她谄媚地笑着,明明是全白的恐怖鬼眼睛,还努力表现出纯良和真诚,哔咔哔咔的,双手积极打开地上的编织袋,展示里面满是汁水饱满水灵灵的果子。
谢白咬牙憋笑,手放在嘴边掩饰地咳了两声,说:“……好吧。”
说着,手指轻捻空气,然后一放。
女鬼嘴里的硬柿子就凭空消失不见了。她呼的松口气,苍白的手揉着发酸的腮帮子,简直在把自己的脸当面团搓。
“不半夜来哭了吧?”谢白手指轻扣着胳膊,问。
女鬼忙用力摇头,差点把头甩掉,看来对硬柿子确实很有阴影。
谢白点头,“冤有头债有主,去找害你变成这样的人,懂吧?”
女鬼乖乖点头,但神色很为难,还有着明显的恐惧,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凑近谢白,说了句什么。这样的深夜里,声音也下意识放低,像是很担心被什么人听见。
谢白皱眉:“你是被命令过来这里的?”
谁?这样一个小村子里,还有人能使唤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