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下意识的抓起桌上的折扇,唰的一下抖开摇了摇,脸上全都是看破一切的好笑之意。
不过小娃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而且小家伙说的也没错,他们为这恶虎拼命一场,不知悬赏令的情况下带着老虎进城,不就是为了换得银钱好度日么?
这么一想,王县令就果断的做出决断。
“嗯,小丫头你说的很是对,这恶虎既是你小相,额,小哥哥冒着性命危险猎来的,那它自然就是属于你们的,你们且放心,没人敢昧下你们的老虎。”
“嗯嗯,有大老爷您这话,我跟小哥哥肯定放心。”,得到自己要想的答案,于苏小脑瓜直点,连眼神都亮了三分。
毕竟这么大一只老虎,连药铺的老掌柜都一心想要,它肯定老值钱啦!
心里美美哒的想着,自己这老虎接下来该如何卖,卖给谁,卖个什么样的好价钱呢,耳边突然就听到王县令的语气一顿一转。
“只不过……”
嗯?居然还有只不过?只不过什么?这大气喘的,不要呀!她不要只不过,她要一定过。
就当于苏一颗小心脏高高悬起,一副生怕县令改主意的忐忑模样,双眼紧紧盯着王县令的嘴巴时,这张嘴巴里却吐出句。
“只不过本县有个私心,本县见你们夫妻这虎品相完好,皮毛竟是一点伤痕都无,本县便想托个大,不知二位小友可否将你们的老虎卖给本县呀?”
说起来,自己想买这老虎,一是看中了这一身完好的虎皮;
二嘛,他是看中了这猎虎小英雄夫妻俩的好感情;
所以,他想从他们手里把它买来送给自己的妻子,这寓意很是不错。
他与妻子自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妻子一路陪着自己苦读、科举、入仕,最后堂堂谢家嫡女,还陪着自己这个落魄世族子,来到这穷山沟沟里的小县城吃苦。
一路风雨相伴走下来,虽没有大起大落,大灾大难,可爱妻为了帮自己绵延子嗣,在生育次子的时候难产伤了身子,自那以后,爱妻就落了个体寒的毛病,如今到这瘴气湿气都极重的西南来,妻子的身体越发畏寒。
今日叫自己遇到了这般品相完好的虎皮,还是出自这么一对,如他跟爱妻一样恩爱有加的小夫妻之手,他想,这可能就是天意,是福运吧?自是该买。
于苏听到王县令这么一说,心中大石落下,复又忙看向身边的小相公。
见小相公暗暗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于苏转头望着王县令干脆应承。
“大人您是好官,既是大人要买,我们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别看她应的干脆,这话里头啊还是有小九九哒。
是啦,是啦,都说是好官了,身为好官,应该,也许,可能,或者,定然不会贪他们小孩子的老虎,昧下不给钱的对不对?
很显然,于苏内里的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王县令的火眼金睛?
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进士及第,成功授官,而后成为一县之长的人,岂是蠢才?
王县令乐的摇头,手里的折扇唰的一合拢,轻轻点了点于苏,“小丫头,调皮!”
于苏装傻充愣,嘿嘿嘿的干笑,再次福了福身,人却脆生生的问,“那大人,您打算作价几何啊?”
王县令莞尔,故作思考片刻,硬是吊足了于苏的胃口,这才笑眯眯的开口,“恩,那么大一只老虎,本县作价二百两如何?”
于苏:“天,二百两?”
众人:“天,二百两!”
两方人面对同样的二百两,态度却截然不同。
于苏嫌少,而一众官员却觉得多。
要知道这个钱可不算少,先不说主薄师爷等人的俸禄,便只说他们九品的押司、守正等人,一年到头的俸禄不过十来两纹银,便是加上明里暗里的冰炭孝敬,一年也不过三四十两的收入。
刚才那五十两纹银的悬赏就已经叫他们羡慕坏了,起先吧,他们本以为,县令给了这赏银,这里头就算是县令收下这老虎的银钱一并算了,这样的话五十两就不算多了。
他们就是羡慕也不觉有啥,毕竟一只大老虎呢,便是再在他们这穷乡僻壤买不上什么高价,百来两纹银定是有的。
这么一看,比起五十两,自然还是老虎更值钱。
只是不等他们暗暗盘算的账盘算清楚,自家大人竟是吐口要另外给银子买这老虎,还是出了二百两的高价?这又怎能不让他们羡慕嫉妒?
然,就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竟是还不满意,说的什么:“县尊大老爷明见,我们这只大老虎,它大且好,连皮都没破一点点,油光水滑的,皮子可是能值老大钱啦!这还不算,大老爷,这虎骨,虎肉,虎血,还有虎……呜呜呜……”
本着做生意自来就没有不讨价还价的道理,于苏哪怕是觉得这二百两不算太少,下意识的她还是想继续努努力,万一人家县令大老爷是个大方的呢?
为了把自家大老虎卖个好价钱,于苏绞尽脑汁的想广告词,想老虎的好处。
她一本正经的掰着个小爪子连连数,数到后来,竟是大言不惭的连虎鞭这玩意都秃噜出来了,唬的身边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