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这话,扫视众人一圈,脸上带笑,目光却在苏柔脸上定了一下,眼神里全是冷厉与警告。
苏柔在看到事情完全朝着预计的反方向进行时,就知道麻烦大了,心里发慌。
这会儿舆论全在叶雅茗嘴里,而且叶雅茗的厉害,她在叶雅清那里听到不少;叶雅茗在首饰店怼杨家兄妹的事,她知道得也很详细。
此时她要是说出不利于叶雅清的话来,叶雅茗没准就把矛头指向了她。没看到杨处之都要以小偷的罪名被送去官府了吗?
要是知道叶雅茗今天也来了陈家,他们是绝对不会实施行动的。
这个叶雅茗不是说没来吗?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来了,叶雅清怎么不跟她说?
心里想东想西,权衡着利弊得失,苏柔百转千回间,迅速改变策略。
她附和叶雅茗道:“叶姑娘说得有道理。咱们年前年后各家都办了宴席,出点小状况是难免的,这不影响什么。这里既有下人处理,我们还是玩我们的去吧。”
她又转向陈姑娘,甜笑道:“陈姐姐,好不好?”
有那懂事体量人的姑娘也出言附和,安慰陈姑娘。
陈姑娘也是个聪明人,听叶雅茗和苏柔这一唱一和的,知道她们有事隐瞒,不想把此事闹大。再加上后门那处有下人把守,没她爹娘的命令,这些人是出不去的。
那这件事她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把它交给父母处理就好了。而且,苏家还无所谓,但叶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她便顺坡下驴,笑道:“多谢众位姐妹体恤。一会儿我叫人去处理,咱们还是玩咱们自己的,别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兴致。”
她拉了叶雅茗一把:“走吧,这湖边风大,咱们还是回厅堂去吧。”
叶雅茗用力掐了叶雅清一把,用目光警告她,拉着她跟着陈姑娘走。
叶雅清这会儿头脑也清醒了,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定然影响自己的声誉。至于那杨处之,刚才似乎好像也有不妥当的地方。
不管怎么的,她跟着叶雅清走,等到方便说话的地方替杨处之求情,才是最妥当的办法。
于是她沉默着跟着叶雅茗一起回了厅堂。
陶氏一直在厅堂里坐着,还在等叶雅清派人来叫她去辨认杨处之呢。结果左等右等也不来。
她正坐不住的时候,就见两姐妹进来了,两人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尤其是她的女儿叶雅清更是脸色惨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
她正要叫叶雅清去问怎么回事,就听叶老太太叫她:“老大家的,快来,这是陈家的姑太太,你还认识吧?当年你生嘉兴的时候,陈姑太太还来咱们家喝过喜酒呢。”
陶氏只好打迭起精神,跟陈姑太太应酬。
叶雅清跟着叶雅茗到一个角落里坐下,她望着堂妹,正想开口,手里就被叶雅茗塞了一杯热茶。
叶雅茗低声道:“你要不想死,也不想他死,那就给我闭嘴,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宴席结束后我带你回去,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你要是给人看出什么来,这件事想不闹大都难。”
叶雅清瞪大了眼睛望着堂妹。
叶雅茗不再理她,自顾自地喝着茶。
饶是她一切都有预案,但刚才叶雅清掉进湖里的那一瞬,她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天掉进湖里,就算没被淹死,也要被冻去半条命,尤其是叶雅清这种身体素质的,又是在缺医少药的古代。一不小心发个烧,可能人就没了。
原主不就是这么去的吗?
喝了一杯热茶,她的身体才慢慢暖和起来,心情也放松许多。
叶雅清却还不死心,等叶雅茗把茶喝完,她抓住她的胳膊道:“他不是小偷对吧?那玉佩,是林妈妈或刘婆子放进去的是吧?”
好在她还知道这里人多嘴杂,这话不能叫人听见,凑到叶雅茗耳边说得小小声。
叶雅茗看她这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忍不住道:“看样子你也不傻嘛,这不挺聪明的吗?怎么被人骗成这样?”
叶雅清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是,你胡说什么?谁骗我了?”
“非得淹死了才能相信对方是骗你的吗?”叶雅茗目光凉凉。
叶雅清跟她对视着,最后败下阵来,垂下眼睑喃喃道:“不会的,他不会骗我的。”
她抓住叶雅茗的胳膊:“不管怎么说,你不能把他当小偷抓去衙门。妹妹,求你了。你这样会毁了他的前程。”
叶雅茗见她激动起来就忘了场合,再说下去,她们的对话肯定会让人听见。
她道:“放心,没抓去衙门,而是让大伯父带回去审问了。如果他真没事,且娶你的心是诚的,大伯父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真的?”叶雅清高兴起来,“你没骗我?”
“对,是骗你的。天底下就我最坏,会骗你;别人对你全都真心。”叶雅茗不想跟她说话了,把身子转过去对着另一边。
她倒想起身去叶老太太身边坐呢,可她必须得留在这里,看着这个傻子,免得被人套话,或是被苏柔那女人凑过来忽悠了去。
苏柔是要处理的,但现在不宜闹出来。打老鼠容易伤着玉瓶。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