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涛道:“上等田十两一亩,中等田八两一亩,下等田六两一亩。外加庄户,一共花了九千二百两银子。”
叶老太太拍了拍胸口:“幸好带够了银子。”
文涛笑道:“要是没带这么多,买的自然就不是这处了。当时方幸还犹豫,担心姑娘欠债太多,是在下一力主张买的。”
“花我的钱你就这么大方,平时家里要用点钱,你就天天喊账上快没钱了。”叶老太太笑骂道。
叶雅茗听了不由笑了起来。
看来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财务人员都差不多的德性。
她道:“祖母,一会儿我叫白蕊送两千二百两银子给您。借您三千两,等我有钱了再还你。”
她虽后来又赚了三千两银子,但年关要到了,她总得留点钱傍身和买礼物。
“不急,等你有了再说。”叶老太太道。
叶雅茗又对方幸道:“那边的庄头你帮看着行不行,不行的话就换掉。另外出钱请那个会种菊花的老农指点庄户如何种菊花。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你先在家好好过个年,年后再去也不迟。”
顿了顿,她又道:“原先跟着你一起办事的小厮,你觉得哪两个不错的,而他们又愿意,你就要来当你的副手。以后我还有别的事要你做,田庄这里,你得能撩开手。”
“是。”方幸道。
周祥此时就站在叶崇明身后。听到这话他眼里闪过一抹羡慕。
虽说他跟孟吉因为是老太爷的亲随,府里谁都来巴结一二,他们说一句话,连李富管家也不敢轻易驳斥;他们派的活儿,全府的小厮都不敢拒绝。
但他们的身份终归还只是小厮,手下并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手下。
……
京城,裕宁公主府。
几日大雪过后,梅花盛开,有大才子之誉的驸马樊郁特邀了七八个好友来府中赏梅。
客人陆续被引到了园子里。
樊郁虽久久没有现身,客人也不在意。这园子里有暖阁,烧了火墙,热茶、点心一应尽有,窗外就是一树树红梅。大家又都是至交好友,平时喜欢吟诗作画。樊郁便是没来,他们喝酒吟诗,也能自己玩上一天。
这边正喝着酒,赏着梅,商量着要出个题,大家各赋诗一首,胜者得梅一枝,输者宴请下一顿酒。
大家商量得正热闹,忽听一声清越的箫声悠悠而来。大家转头望去,便见一行人踏雪而来,为首的正是驸马樊郁。
他穿着滚了一圈狐毛的白缎斗篷,身后跟着上身白缎,下身红裙的丫鬟,最妙的是丫鬟手上还捧着花瓶,瓶中插着枝丫遒劲的红梅。再后面是一行小厮,手中各自捧着一些物品。
樊郁行到窗外那株开得最盛的红梅树下,并未进屋,而是对左右两个方向各行了一礼。
大家走到窗边伸头朝外看去,这才看到左右两边的红梅树下,各有两个男人,一个正在站在右边吹萧,一人则坐在左边的个几案旁,身前摆着一架琴。
小厮们动作十分迅速地将手中拿的东西放下,布置一通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所在的这个装有火墙的大屋子是专为赏梅而建的,朝南的这边开了一个大窗,因是背风,又有火墙,便是将窗户大开,置身于其中也并不冷。赏梅时把窗撑起,面对的就是园子里开得最盛的那几株红梅。
此时那窗框外面,一个丫鬟将花瓶放在长长的案几右角上,也跟着小厮退出了视线,剩下的一个丫鬟则捧着花瓶站在左角。
擅画的友人已要拍案叫绝了。
这一高一矮、一动一静两枝红梅,被长几案的横线分成了两半,形成对角。再加上几案上摆放的高矮错落有致的器皿,以及四角有雕花装饰的窗框,这简直就是画画的绝妙构图!
他作画的欲望简直爆棚。
可还没等他行动,就见一直站在那里不动的樊郁走到几案前坐了下来,身上披的斗篷不知何时已被取掉了,露出他身上月白色的锦锻长袍。
此时位于几案旁的一处忽然冒出了水汽,大家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红泥火炉,火炉上正坐着一个陶壶,壶中的水被烧开了,水汽氤氲,刚才静止的画面忽而生动起来,有了鲜活气。
刚才不知何时落下的箫声又起,几声过后,悠扬的琴声也和了进来。樊郁提起茶壶,开始泡茶。
他其实离大家并不远,他的一举一动,大家都看得清。
而此时,大家已不在意他在做什么了。
紫檀木几案,案上或陶或瓷搭配得极具韵味的茶具,温暖的火炉,氤氲的水雾,遒劲的红梅插瓶,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远处一株株盛放的红梅,漫天漫地的白雪,时不时还有一朵两朵雪花从树上、天上飘落,又有时有时无的梅香与茶香……
此情此景,美妙得令人赞叹。
“快,纸笔。”不知何人吩咐书童。
大家被这声音惊醒,纷纷走到屋中的大几案前,作画的作画,写诗的写诗,灵感泉涌,笔走龙蛇。
待大家创作完毕,放下手中的笔,一盏盏热茶便由仆人端到了他们面前。
大家看那茶盏,里面泡的竟然是一朵梅花,大家惊愕,将茶水放到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