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宋易风还要再三推辞,一副十分有骨气的样子。最后终于“盛情难却”,这才把银子收下。
现在余氏又打算使这一招。
小香心里看不上,却也没办法。她心里的吐槽对象除了夏嬷嬷,不敢跟第二个人说,担心被余氏和宋易风知晓,将她卖到烟花柳巷去。
余氏喝了一盏茶,正要去厨房看看厨娘收拾晚饭,就听到门响,桂子的声音在门外传来。她赶紧叫小香去开门。
不一会儿,宋易风就带着桂子进来了。
“你们都出去。”宋易风对小香和桂子喝道。
余氏见儿子的神情不对,待两个下人出去后,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宋易风走到门口,朝外看了一眼,见小香正往厨房走去,而桂子则提着他的书袋去了书房。
他这才低声对余氏道:“娘,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茶客模样的人,说叶家正在贩卖私茶。”
余氏吓了一跳。
她虽不经商,也不懂晋律,但因叶家做茶买卖,她还是知道走私茶叶是大罪,那是要连她儿子的前程都要影响的大罪。
“怎么会?不是说叶老太爷一向遵纪守法,仁厚宽和吗?他还是行首呢,怎么会贩卖私茶?”她紧张地问道。
宋易风摇摇头:“咱们手下没人,实在没法查证。不过我听那两人说得言之凿凿,说是叶四老爷通过那个孟呈炜买到的私茶。这人名都说得清清楚楚,怕不是真的?”
“那咱们怎么办?”余氏慌了,“要不咱们去退亲吧。反正这亲迟早要退的,可不能再拖了。”
宋易风一时没有说话。
余氏就知道儿子也在犹豫,劝他道:“以前没有借口,现在叶家将现有的把柄递到咱们手上,不利用这个机会退亲,还等什么时候?”
宋易风倒不是舍不得退亲,而是在思索这事的可行性。
听得母亲相劝,他点头道:“行,我明儿个就想办法退亲。”
“不过退了亲,咱们就得过一段时间苦日子了。”余氏叹道,“不过好在这些年咱们也置了些田产,又有契钱,手头紧些也能过得下去。怕就怕叶家不依不饶,要咱们退还他们这么多年给咱们的钱。”
说起这个,宋易风却是不怕的。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
他冷哼一声道:“叶家不过商贾,他们敢跟我硬扛吗?难道就不怕我考上进士为难他们?就算我不能回临安作官,我的同年,官场上的同僚,还有王大人他们,想要为难叶家实在是太容易了。叶家人不会看不清楚这一点,硬逼着咱们退钱的。”
听到这话,余氏微皱的眉头并没有松开。
这么些年都靠着叶家给钱,他们母子的日子才过得宽裕。不光每日吃着鸡鸭鱼肉,穿着绫罗绸缎,使奴唤婢,住着大房子,每年还能攒下不少钱,置上一二十亩田地。
每年置的田地虽少,但积少成多,现在他们名下也有百来亩田地了。
想想以后没有叶家给的钱了,只有出没有进,余氏心里就难受。
当初她带着儿子来临安谋生活,那种艰难,让她很害怕没钱的日子。有了钱,她才有安全感。
宋易风看出了母亲的焦虑,安慰她道:“娘您放心,我考上举人后,不是有不少人想要把田地挂在我名下免赋税吗?他们每年都会给咱们两成收成的契钱。这些契钱统共加起来,也有几百两。另外我考上了举人,画的价钱也比以前高。”
“如果王大人有意招我做女婿,我都不用花钱去参加诗会了,这就能省下好大一笔钱。我也十八岁了,退了亲马上就能订亲。不管是娶王大人家的姑娘,还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她们总是有嫁妆的。反正困难只是暂时的,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娘您且忍耐一二。”
他们这些举人,会时不时举行诗会、文会,意在把自己的诗名、文名传出去,让京中那些大人知道,欣赏他们的诗文。他们还会邀请如王文致这些大人去参加诗会、文会,以增加诗会、文会的档次。
而这些诗会、文会,都是要钱的。一次两次,让那些家境富裕的同窗出倒没什么。可次数多了,每月至少一次,再让人出就不合适,所以都是与会的举人平摊。
而参加诗会、文会,必得穿几身不比别人差的衣衫、戴一块价值不差的玉佩。
这都是好大一笔开销。
而这些钱,以前都是叶家出的。
现在宋易风一说,余氏内心如何不论,反正表面上她是被儿子宽慰到了。
她笑着道:“娘也没说什么。不管再艰难,娘也是支持你把叶家的亲事给退了的。人的目光要放长远,可不能看着眼前的那点蝇头小利。”
宋易风满意地点点头:“那我就利用这件事,把亲事退了。”
后窗外,一个身材瘦小的闲汉静静地伏在墙根处听着。见屋里母子二人没再说话了,余氏还离开去了厨房,宋易风也回了书房,闲汉偷偷退了出去。
当初买这宅子的时候,余氏打着方便叶雅茗以后嫁过来后,好安置她带来的陪房的旗号,打算买这处面积不小的两进院落,还佯装到处去借钱。
她知道叶家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