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的时候, 果然如建宁所料,有人闻风言事,说太子滥用私刑严惩宫人导致三个太监奄奄一息, 竟然还有好几个大臣附和此事, 要皇上严惩太子。
景阳宫的事情康熙又如何能不知晓,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安排在太子身边的孔有良已经汇报得清清楚楚了。之前他知道了建宁的处理方法之后, 还觉得她有些过于谨小慎微,听了言官的不实所奏, 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建宁当时如果不处置, 言官们也会揪住太子的小错夸大其词。
索额图义愤填膺地说道:“臣昨日也在景阳宫, 事情知道的明明白白,这其中另有曲折。太子的确要对几个办事不力的奴才动手,不过他才三岁, 三岁呀!在场谁认为三岁的幼童能伤害到大人, 那几个太监后来挨了板子是三公主动用宫规处罚那些大不敬的奴才!年御史未能查实就断章取义, 这么含血喷人,所冤枉的还是一国太子,你到底是何居心!我看你才是其心可诛!”
这个年御史是明珠那一伙的,动不动就弹劾索额图的人,今日更加嚣张,竟然动土动到太子头上。
索额图说完,朝中立刻有人反驳道:“以索额图和太子的关系, 自然向着太子说话,皇上,臣觉得他的证词可能有偏颇,不可尽信。”
康熙本来是要狠狠斥责敢胡乱上奏的御史,还太子清白。但是,场面又演变成索额图党和明珠党的相互攻讦。那这样的话,他这个皇上就不好支持其中一方了。
索额图本以为自己是太子的良相,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他托了太子的后腿。当然这个道理,得等胤礽渐渐长大,吃了几次大亏之后才会明白。
康熙却在现在就已经品出味儿来,只希望索额图日后安分守己,不要动不动就扯上太子做大旗,否则的话,就算是他不愿意轻易动索额图,不得已之下,康熙也得舍车保率。
这天,索额图又来景阳宫看太子,顺便带着替太子准备好的太皇太后的寿诞礼物。
没等人通报,索额图就见到小太子正在院子中呢,小家伙穿着一身简单的练武服,挽着袖子在树下玩土,小手掌黑乎乎的,脸上也蹭上了几道。
索额图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太子呀,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这大好的时光不在习字读书,做储君该做的事,竟然跑到院子里玩泥巴!这是成何体统!让皇上看了得多失望啊!”
太子也被他的大呼小叫吓了一跳,站直身子:“是索相啊。”
建宁从房中走出来,手上还亲自拎着一个桶,还有其他挖土的工具。那身利落练武服打扮和太子如出一辙。“胤礽!看你弄得花猫一样!”
索额图纵然不知道什么叫亲子装,也看得出来,这两人是打算一块玩?
“奴才见过三公主。”因为太子还小,索额图可以对他熟不拘礼,但是对建宁却不敢的。
建宁客气地说道:“索相免礼。”
索额图以探望太子为借口,常常过来,建宁也不好开口拦着他,多数时候就任由他出入景阳宫了。
太子见到她出来了,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展示脚边的一个小桶,“姑姑,你看我干的怎么样,这都是我挖的。”
建宁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随即又怀疑道:“胤礽真是能干,有这么多呀,真的一点儿都没用别人帮忙?”
小太子更是得意地说道:“太监们要帮忙,我都把他们赶得远远的,全都是我自己做的。”
建宁不吝夸奖道:“你真棒!”
索额图忍不住质问道:“臣敢问公主殿下,太子金尊玉贵之体,怎能像乡下农夫孩子一样玩儿土,即便是小游戏他的玩具也该文雅和贵重才行。何况这大好的时光,您怎能让他荒废虚度,太子身兼未来国家重任,应该学文习武,习王者之道读圣贤之书才是正道啊!”
他这一番话底气十足,说完了之后都觉得自己是忧国忧民的良臣能吏,而建宁成了纵容太子耽于玩乐的无知妇人。
墨香早就看不惯这位时常上门的不速之客了,当下顶嘴道:“要怎么对待太子,我们格格心里有数,连皇上都不管,说交给我们格格管。索大人是以什么身份来质疑?”
索额图说道:“姑娘此言差矣,皇上不是不管,是信任三公主,但是三公主也应该对得起皇上的这份信任,不能有负所托,由着太子想玩什么玩什么!”
建宁拦住还要再理论的墨香,缓缓地说道:“索大人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谁说我们是在玩物丧志了,不信你问问胤礽。”
太子板着小脸,严肃的说道:“索相,我和姑姑并没有在玩,而是在给太皇太后准备贺寿的礼物呢!”他对没有了解情况,一进门就大肆指责他和姑姑的人没有好感。
“什么?什么礼物?”索额图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太子又耐心地解释一遍:“我在准备送给太皇太后的生辰礼物。”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的好,索额图简直不知道要摆出何种表情,总之不相信跟这些泥巴有关的能是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这事儿哪用太子费心,给太皇太后的礼物臣全都替你准备好了,这次就是特地过送来的。”
他一挥手,让跟着的下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