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它的注意,但它不需要你们。”
阿塔尔微微一惊,原来是这样吗。
也就是说,他日记本上收集到的那些诡异自杀的案件,全都和这群人有关系了?
用活人来祭祀,好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对这群人来说,本该如此。
他感觉一阵干渴感突然涌上了心头,仿佛有什么在恼火的燃烧,他的灵魂脱离了这具惹人烦躁的沉重躯体,然后冷漠地旁观一切一样。
但这副驱壳将他束缚住了,让他被重力牢牢拴在地面,在这里听一群乌合之众鬼扯,让这阵人间的风刮擦他的侧脸。
恰逢这时,那个原本晕过去的黑山羊面具醒来了,他的声音颤抖道,脸对着阿塔尔的方向,用那种仿佛落不到实处的虚幻声音说:“……不,它不需要,但您需要。”
“您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们做的一切是值得的……您、您终于注意到我们了。”
他发出一声低泣:“我以为您不会在意我们。”
“……您是迎接它的钥匙,只要您在,它就有机会现世。”
阿塔尔身侧原本已经进入表演状态的康斯坦丁藏在面具下的眉毛皱起,没想到这个家伙会突然醒来,并且发表这样一串和他对着干的宣言。
而他的手还保持着上举的手势,就这样僵在半空,以至于微微酸痛。
“快生气。”
康斯坦丁的声音在他的耳侧响起,他轻轻地提醒,同时垂下手,戳了戳阿塔尔的后腰。
……生气?
他该怎么生气?
换句话说,他怎么戴着面具,裹着根本看不出身形的黑袍表现出生气的情绪?
这真的突然难到阿塔尔了,康斯坦丁的不切实际让他再次感到有些恼人的烦躁。
他一无所知地站在这里,就像个任人参观的雕塑,和那座在废弃的修道院里结上蛛网的圣像没什么区别,简直是一种冒犯。
但所有人的视线都重新汇聚在他身上,让阿塔尔变成仿佛需要临时赶鸭子上架表演的三流戏剧家。
不过他的观众都是一群貌似邪恶密教团的蚂蚁,用力一碾就会轻而易举地死去。
生气?他的思维逐渐飘远,感觉胸腔中挤出非人的愤怒,他现在就很生气。
然后,阿塔尔抬脚,踩了一下地面。
这不是一个小女孩撒娇的动作,因为顺着他的力道,从他踏到地面的位置逐渐出现裂纹,修道院晃动了一下,很快接近平静。
但这却远远不是结束,因为危险只在一瞬间平静后突兀地出现,像风暴前伪装祥和的海面,是进攻前的遮掩。
——开始了。
那串裂纹仿佛有了意识,它们发出雷电嗡鸣般的嘶嘶声,像世界树下的蛇群一样从阿塔尔的鞋底窜出来,在合拢的地面游弋,开掘出新的道路,饥渴地吞噬着地面的泥土,留下曳尾后的深深沟壑,仿佛人类碎掉的脊梁。
从修道院可以望到的那一片海面,由平静而变得动荡,仿佛悲鸣般应和着澎湃着巨浪,发出冲刷岸面的阵阵讥笑声,像在捉弄不足轻重的小虫子们。
那些还在海面上操控着船只的人类发出阵阵惊呼,恐惧的声音一直顺着咸湿的海风传到阿塔尔的耳里,但很快被建筑崩塌的吱嘎动静所掩盖……
修道院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像只帆船一样随着地面的浪潮倾倒了。
康斯坦丁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已经裂开了,正好露出夜晚头顶的颗颗繁星,它们的星位透露出不祥的征兆。
修道院的墙壁坍塌,露出埋在里面的森森白骨……这就是他们三年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做出的事。
将那些自杀者的坟墓掘开,他们剔下腐肉,取走肋骨,然后把它们埋在了这座修道院的墙壁里,为他塑造了现身的纯洁初地。
……
而那些身着黑袍的人群全都跪下来,然后变成了几缕黑烟,消失在原地。
他们得到了满意的答复。
只剩下阿塔尔和康斯坦丁两人,暴风把阿塔尔的黑色兜帽吹起,露出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他的表情微微茫然,而星城的海面终于再次平静了下来,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康斯坦丁扶额,一只手插在袍子里的风衣口袋里,吸气道:“……哎,麻烦了,真的真的麻烦了。”
……他又搞砸了,康斯坦丁烦躁地想。
他只想低调解决……但……
康斯坦丁没有说清楚。
阿塔尔身体发生的改变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康斯坦丁弄错了什么,所以他的自大搞砸了这场潜入……
阿塔尔看向他,猝不及防被他摁住了脑袋,揉了一下脸。
然后康斯坦丁撒开手,他焦灼地抽出了烟,但却没有点燃,咬在双唇间含糊问道:“你现在的监护人是谁?”
……莫名有种要被教导主任叫家长的感觉,阿塔尔想,他居然有些慌了。
——但是明明是你带我出来才闯祸的啊!
“酒吧是吧?我没记错他们在那里等你。”
康斯坦丁踢走了脚边的石头,吐了口气,才继续慢吞吞地说:“现在我就送你回去,然后我们一起去见他,说清楚黑暗正义联盟查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