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所谓。
“嗳,你还伤着呢,别那么激动。”林衍拍了他一下,暗示道:“躺平,快。”
路深眼眸晦暗,声音微哑,“……躺不平了。”
“是我不该招惹你。”林衍诚挚地认错,顺便捂住他的眼睛,“快睡吧,不许盯着我看了。”
“……”青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察觉到掌心下的眼睫静静地合上不动了,林衍松开了手,又安静地打量对方片刻,低头在他颊边的绷带上落下一吻。
他在想……明明一直戴着头盔,出车祸怎么会伤到这里呢。
***
“……我现在不能吃辣。”路深看着桌上红汪汪的几个菜,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他亲爱的母亲。
“啊,对哦,你还受着伤呢……”路妈妈捂着嘴巴作吃惊状,随后委屈道:“我听浅浅说,衍宝喜欢吃辣,所以让阿姨做的菜全是辣的……”
她复又摆了摆手,“嗳,你就拿水涮一涮吃嘛,将就一下啦。”
“……”
站在病房外的林衍忍着笑走了进来。
“这个我吃吧,你的排骨汤,颜经理给你炖的。”
林衍刚从基地过来,把一个饭盒在路深面前放下,然后招呼两位长辈:“叔叔阿姨要一起再吃点吗?我这还有水果和点心。”
“好呀好呀。”
路妈妈兴冲冲地答应,连一直不声不响的路爸爸都放下了手机,好奇地凑了过来:“什么点心?”
“南京路那边的一家糖水店,新开的。”
于是后来就变成了,路深孤零零地坐在床上捧着小饭碗喝汤,那边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香的喝辣的……
多么和谐的画面。
很快就到了年底,常年住在国外的路爸路妈对于一些传统习俗显得格外热衷,亲力亲为地把房子装点得红火热闹,什么春联啦,窗花啦,还要包饺子吃……可怜的路深,就算腿伤了也不得闲,被路妈妈勒令去厨房帮忙。
路浅和煮饭阿姨调馅,路深就坐在桌边包饺子,好在路少爷聪明伶俐,在造出了几个奇形怪状的玩意之后走上了正轨,林衍过来看的时候他包的饺子已经整整齐齐地码了两排,漂亮得很。
“我也想试试。”没包过饺子,也很少吃饺子的林衍自告奋勇。
路深正要教他,旁边的路浅却搭了一句话:“衍衍随便包几个玩就行了啊,你那双手价值千金,不适合干这种事。”
同样价值千金的路少爷的手:“……”
事实证明,林衍大神的技能点没有点在做饭上,在又毁了几张饺皮子之后,他识趣地退出了厨房。
“衍衍包的你得吃掉哦。”路浅悄悄对路深说,“不能不给他面子。”
“你前几个包的也自己吃,别祸祸别人。”她又补充了一句。
和阿姨一起做了一大桌菜,路浅在晚饭前却要走了,路爸路妈今年回来是一时兴起,但她早早答应了要去男朋友家里过年,不能临时放鸽子。
林衍送她的时候在见到了那位被她“抢”到身边当特助的男朋友,男人模样精致,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气质冷漠举止斯文,颇有几分高岭之花的感觉。再想想路大小姐那霸总的作风,和对方相处起来应该很有意思。
佣人收拾好后也回家过年了,于是最后家里便只剩下了林衍路深和两位长辈,以及被他一起带过来的小猫。四个人年夜饭在有些人眼里可能稍显冷清,但是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完全足够。
尤其林衍,和路爸路妈碰杯的时候他仍旧感觉很奇妙,明明才见面没多久,明明在世俗的眼光里他和路深不伦不类,甚至他曾一度辜负路深,为什么对方的父母却一点都不计较。
生在中国的林衍确实很难理解对方对路深这种放任自如的态度,其实在他们看来,幸福也好苦涩也罢,那都是林衍带给路深,是他自愿承受的,他们无权干涉,也不想干涉。
按理说路深是他们的儿子,那么他认定的人也该是他们的家人,但他们认为自己也有表达喜恶的权利。喜欢就好好相处,但不喜欢也不会要求他们分开,大不了连路深一道疏远了就是。
不过他们很喜欢林衍。
“宝贝新年快乐!”
吃完饭,路妈妈把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林衍,“收下收下,我知道你们现在不在乎这个,但这是过年的习俗,也让妈妈感受一下嘛。”
年满25,已经拿工资快10年的林衍又一次收到了来自长辈的大红包。
“谢谢……阿姨。”林衍耳根子有点发烫,还是没好意思喊她那个称呼。
路妈妈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上海的冬天难得下雪,今年三十却很给面子地飘起了小雪,路爸路妈不觉得雪花稀奇,倒是不远处广场上的烟花吸引了注意,两人手挽着手出去凑热闹了,留林衍和某个伤残人士在家看春晚。
谁想到路深却偷偷拿出了一大盒烟花给他。
“你什么时候买的?”林衍惊讶。
“就车祸那天。”他说,“上次阿宇他们玩,您不是挺喜欢的么。”
一蹦一跳地跟着他去了院子里,路深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瓶,是晚上喝汽水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