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上去的。
金舆之后,又是六个全无表情的黑衣剑客,他们每个人的腰间都别着剑,好似是对“解剑岩”的嘲讽一般,黑衣剑客中的最后一个人,他扛着一个麻袋,一个大麻袋,里头似乎装着人。
金舆侧,中原一点红傲然屹立,惨碧色的瞳孔中充满了讥诮与嘲讽之意,正冷冷着盯着木道人。
武当山上,带着云雾的清风拂过,将华美的朱帘吹起,于是每个人都瞧见了那个倚在男人身上的美人,也都瞧见了她云鬓之上的那朵真丝素缎所制成的芍药花儿。
也有眼睛更尖的人,瞧见了她所倚靠的那个男人——
他坐在她的身边,纹丝不动,好似永恒的冰雪。
一只蚊子嗡嗡地落在了他的脖颈上,开始吸血,他佁然不动。
他就这样垂着头在看她,专心致志地看她,好似已经看了很久很久、并且能够一直这样看下去。
他好似一个假人、一根木头,除了她,这世上一切的事物都令他感到麻木,除了她,他不能从任何人身上感觉到痛苦与快乐。
她是否的确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绝世的武功、泼天的富贵与权势、天仙的容颜、还有永远忠诚于她的情人。
最起码,她比木道人要成功得多。
木道人机关算尽、苦心经营二十七年,临近古稀之年,才终于获得了武当掌门之位。
但他当上了武当掌门,却也需要这样子出门迎接公主,在他的继任仪式上迎接公主——哈!华阳公主!
木道人突然觉得她头上的那朵真丝素缎的芍药花儿很刺眼,令他难受到连心脏都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他难受,公主本人心情却好得很,脆声笑道:“木道人,许久不见啊,上一次见面还是两天之前呢。”
木道人:“…………”
木道人道:“公主又在开玩笑了。”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开了朱帘,那张艳丽到无比鲜活的脸似笑非笑地露了出来,她懒洋洋地坐在金舆之中,悠然地道:“我同你又不是朋友,何必跟你开玩笑?”
木道人淡淡道:“不是朋友、也是客人,来者皆是客。”
罗敷“啧啧”两声,又道:“恐怕我也不是客人,木道人,你这继位仪式办不下去了,快点叫停吧。”
木道人冷冷道:“公主什么意思?”
罗敷也不含糊,她慢慢地钻出轿中,就站在金舆的轿杠之上。“叮咛——”一声,银袖坠与宽厚的银镯发出金石碰撞的清脆之声,她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捻着一张薄薄的纸。
罗敷冷冷地瞧着木道人,厉声道:“我这里有武当前掌门石雁道长的亲笔遗书,遗书言明,武当派木道人违反教规戒律,私自娶妻生子,终生不得为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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