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注意安全。”
天色已暗,二人洗漱后便上了床。
乔九看着身边的人,凑近一些,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谢凉便抱着他亲一口:“晚安。”
乔九回了句晚安,沉默地盯着他。
总是这样,他想。
从晚安吻到现在,这混蛋一步步勾-引完他,挑起他的瘾,然后就扔下他不管了。
他忍不住在他脸上掐了一把。
谢凉睁眼:“怎么?”
九爷一本正经教育他:“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老实点,还有那些书,看不下去就别看。”
“我知道……”谢凉说着猛地一转弯,“我答应了他们要寻宝,怎么能不看呢?”
他笑着凑近,“不过上次你帮完我,我就觉得好受了很多,你要不再帮我一把?”
乔九盯着他,没有开口。
谢凉眨了眨眼。
他真的是随口骚一句而已,都已经做好了被拍开的准备,没想到看九爷这个意思好像有戏啊?
他立刻顺杆爬,又凑近一点哄了几句。
乔九便带着少许嫌弃的神色,勉为其难帮了他一下。
二人睡了一个好觉,转天一早乔九就带着人离开了敌畏盟。
谢凉把他送到门口,望着他走远,回书房开始翻看游记。
这是二人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
谢凉前两天没觉得有什么,但等到一个人孤枕难眠地睡了三天后他就难受了,总是忍不住往软塌看,可惜看来看去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他实在受不了,把书和地图一收,打算出去透透气。
春天一到,院里的花开始争相绽放,十分热闹。
他不紧不慢迈出门,到了后山。
先前他居心叵测地带着金来来他们在这里种了不少桃李,还修了石子小路和凉亭,想着到花开的时候便带着九爷过来赏赏景,酝酿一下气氛顺便占些便宜。
这些树有一部分是小树苗,现在还没到真正好看的时候,整座山头只零星地开了几朵小花,好在有绿叶缀着,倒不显难看。
年前离开的那段日子,金来来他们已经建好了凉亭。
他顺着小路走过去,发现里面坐了一个人,正是沈君泽。他微微一怔,笑着上前:“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沈君泽温和道:“来看看这些花开没开。”
谢凉走进去,见桌上摆着棋盘。
他不懂围棋,便在沈君泽的对面坐下,看着他下。
沈君泽道:“下一局?”
谢凉笑道:“我不会。”
沈君泽便没坚持,更没好奇他为何没学棋,而是继续刚刚的棋步,直到彻底下完这一盘才抬起头,问道:“谢公子有心事?”
谢凉道:“不算是。”
沈君泽道:“那就是觉得有些无趣?”
谢凉道:“有点,这原因众所周知。”
沈君泽没想到他能这么答,怔了一下,笑着叹气:“有时候真的挺羡慕你们的。”
谢凉以前觉得他放不开,在他面前多少会委婉一点,如今既已知道他很坦诚,便直言道:“你想的话,并不是没有办法。”
沈君泽摇头:“我不能。”
他顿了顿,说道,“我还没与你说过我为何会被寒云庄收养吧?”
谢凉“嗯”了一声。
不过这事他好像听说过,据说他是被沈庄主捡回去的。
沈君泽轻声道:“我生下来便患有心疾,小时候很严重,要天天喝药,家里养不起我,就把我扔了。”
谢凉挑眉。
沈君泽道:“就是把我带到外地,说要去买个东西,让我在原地等着。”
谢凉道:“你那时多大?”
沈君泽道:“七岁。”
谢凉沉默。
“大人有大人的难处,家里的钱都拿来给我买药,连饭都吃不上,所以他们把我丢了,我并不怪他们,我那时甚至觉得是我拖累了他们,若没有我,他们会活得更好一些,”沈君泽微微一顿,声音更轻,“我是被我哥捡回去的,也是他求着我父亲收留的我,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谢凉回想了一下沈正浩这个人,暗道从小的时候就开始热心肠,能保持这么多年也蛮不容易的。
沈君泽不知他在想什么,而是也想到了自家大哥,笑容舒适了些:“我大哥光明磊落,心地善良,见到别人受难,总会去帮一帮。他没想过做什么受人敬仰的白道大侠,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志气,就想着安安稳稳地过好自己的日子。”
谢凉道:“平淡是福。”
沈君泽笑着应声:“我觉得他这样挺好,找个中意的姑娘成婚,和和美美地过完一辈子。”
他看着谢凉,语气温和如初,“而大夫说我活不过三十,我何苦把他拖下水?不如就这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