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情六处的工作人员一瞬间收声,Q抬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电脑屏幕,马洛里则站直身体、显得更加庄重。
庄园里,钱班霓却紧张得近乎失声:接下来怎么办?布莱恩现在状态如何?她应该说点什么吗?
她条件反射地转头望向邦德,却见邦德的神色忽然柔和下来。他的变化是那样自然,因此不可能是伪装,给钱班霓的感觉就好像他们不是在布置一个冷酷无情的陷阱,而是在精心准备某个甜蜜的礼物。
——他也想要见到布莱恩。
钱班霓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人们总说布莱恩在旁人和他父亲面前表现得不一样,其实邦德又何尝不是如此?哪怕他每年都只因为布莱恩改变了一点点,十多年后积少成多,也和当年那个看似风流浪荡、实则心无所住的自己截然不同了。
可是邦德又怎么能这么淡定?
还没等钱班霓想明白,布莱恩走了进来,邦德自然而然地上前问道:“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饭?”
布莱恩眨了下眼睛:怎么陷阱还包饭啊?
邦德眨了回去:就问你吃不吃。
不吃白不吃。布莱恩和钱班霓打了声招呼,跟着邦德边聊天边往房子里走,钱班霓傻乎乎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快走几步跟上两人。
路上她听到从军情六处总部传来的各种各样的议论声,有人惊叹于布莱恩真的一点都不怀疑,也有人担心迟则生变。
钱班霓了解布莱恩的能力,因此不敢低估他的警惕心,哪怕布莱恩全程专注地和邦德聊天,她也没敢趁机向总部做汇报。
一顿午餐吃得极为煎熬。
钱班霓一直在等着布莱恩提问。疑点实在太多了——为什么邦德突然邀请他在家里见面,身边还有个军情六处的同事?为什么金凯德要提前离开,钱班霓还显得那么紧张?
为什么森林里的鸟雀虫鸣都消失不见了?是因为直升机停在那了吗?
为什么军情六处不借邦德的口告诉他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脱身?他们是不是放弃他了?
为什么邦德要特意留出吃饭的时间?为什么饭后他们散步到了布莱恩小时候游泳划船的小湖边,又为什么突然间在波光粼粼的灰绿色湖面前陷入了沉默?
布满乌云的铅灰色天空和黄绿相间的湖岸能给出这些问题的答案吗?
钱班霓不知道。
她像一个礼貌的观众,无声地等待着眼前的戏剧走到尾声。
她注视着布莱恩半蹲下来,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伸出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两下清透的湖水;
詹姆斯·邦德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挺拔地站在布莱恩背后,冷冰冰的海风将他金棕色的短发吹得像稻草一样乱飞,他浅蓝色的眼睛里投射出的眼神却柔软又专注,仿佛他们正晒着盛夏的阳光享受一颗烤化的薄荷味棉花糖,而且未来也将是这样镀着一层玫瑰色的金边,地
球仍旧转动不歇、太阳一如往常照耀着世间万物。
人们继续呼吸、适应、改变,沉浸在自我的思绪里,对詹姆斯·邦德和他的孩子所遭遇的一切一无所知。
然后下一刻,气氛发生了变化。
因为布莱恩忽然站起身,将右手伸向后腰。
钱班霓看上去在发呆,实则没有放松警惕,见状第一时间抽出手槍。远处埋伏的军情六处的直升机比她反应还大,像个受惊的兔子似地从树林中升起。
坏了。钱班霓心想。她正在犹豫是否要出言警告,却见邦德举起手,对她和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紧接着他放下手臂,平静地问布莱恩:“你怎么了?”
布莱恩无声地从衣摆下拿出一把黑色手槍:是邦德当年送给他的那把瓦.尔特PPK。
他娴熟地卸掉弹匣,倒出子弹,最后把枪放在邦德掌心里。
“里面还有一颗上膛的子弹。你拯救过我的人生,詹姆斯,我现在把它还给你。”
说完,他举起双手,看看邦德又看看举着枪的钱班霓,问道:“还有其他需要我配合的吗?”
“……”
钱班霓第一次在詹姆斯·邦德眼中看到这样浓烈的情感。他紧握着布莱恩递给他的那把瓦.尔特PPK,指关节发白,紧抿着嘴唇,眼圈有一刹那发红。过了好一会邦德都没能开口回应,钱班霓只好替他回答说:
“没有了。等直升机落地,我们就离开这里。”!
钱班霓不知道。
她像一个礼貌的观众,无声地等待着眼前的戏剧走到尾声。
她注视着布莱恩半蹲下来,将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伸出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拨弄了两下清透的湖水;
詹姆斯·邦德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挺拔地站在布莱恩背后,冷冰冰的海风将他金棕色的短发吹得像稻草一样乱飞,他浅蓝色的眼睛里投射出的眼神却柔软又专注,仿佛他们正晒着盛夏的阳光享受一颗烤化的薄荷味棉花糖,而且未来也将是这样镀着一层玫瑰色的金边,地
球仍旧转动不歇、太阳一如往常照耀着世间万物。
人们继续呼吸、适应、改变,沉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