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干了什么,把勒西弗得罪成这样?”
布鲁斯坐在吧台后、遥遥观看着赌场里面没有硝烟的战争时,他的临时同事充满好奇地凑了过来。
“他不是我的朋友。”
布鲁斯板着脸回答,“我根本没见过他。”
“也是,否则换成是我,早就该把他卖出去了……两千万美元的悬赏啊,要是能到我手里,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哪还用得着在这打工?”
同事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倒是轻易相信了布鲁斯‘第一次见面’的谎言,
“那你肯定也不清楚他接下来要怎么办。虽说‘六千万’是个噱头,实际上他应该还不值那么多钱,但事情发展成这样,人人都知晓他就是‘威廉·柯林斯’,人人又都知道勒西弗已经和他谈崩了,他唯一能做的或许是想办法阻止勒西弗获胜,再在赌桌上给自己找个新的靠山?”
这话哪哪都是槽点。布鲁斯不置可否地问:“你怎么能确定勒西弗会把威廉·柯林斯交给赢家?”
同事愣了一下,惊异道:“但他刚才放出话了……”
“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遵守?你高估了勒西弗的信誉。”布鲁斯说,“他故意夸大言词、只是在报复‘威廉·柯林斯’做过的某件事。”
“什么事?”
布鲁斯猜到了,但他回答:“我不知道。”
在他看来,布莱恩用牙印激怒勒西弗实在是个大胆又突然的决定,他无法确认布莱恩是否在见到那个女人的一瞬间就联想到了后续计划。
这让他对女人昏倒时、明显对布莱恩不设防的态度感到了一丝微妙。
每当他以为自己发现了布莱恩的一项弱点,没过多久,布莱恩就会亲手将这项弱点称斤约两地出卖掉。
而当他觉得布莱恩狠得未免有点过分时,布莱恩又会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些许软弱来。
太矛盾了。
让人分不清哪边是真的,哪边是假的,却又情不自禁地希望他至少不是个坏人。
……
尽管布鲁斯并不是个知情人,同事依然被他有条理的分析所折服,不由得和他继续八卦:
“所以威廉·柯林斯为什么不能找个人,从勒西弗手里把他保下来?”
说这话时,同事隔空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的邦德:“比方说那家伙对柯林斯的态度还挺好的。”
布鲁斯回过神,克制着翻白眼的冲动,解释说:“他针对的是勒西弗。你会发现,他每次开口都在利用‘柯林斯’激怒勒西弗。站在‘威廉·柯林斯’的立场上,他比勒西弗更加危险。”
同事似懂非懂:“那照你这么说,勒西弗和柯林斯有仇,唯一愿意和柯林斯说话的玩家又在利用他,他岂不是无路可走了吗?”
“没错,勒西弗是这么想的。”
布鲁斯淡淡说,“威廉·柯林斯无论如何也翻不出水花,所以他公开姓名恐吓对方,把人拉上赌局
,扯出六千万的噱头……他以为牌局结束以后,威廉为了保命依旧得求着他。”
同事被说服了。
他同情地看着场上那位仍旧维持着表面镇定的荷官,思绪纷飞到了对牌局结束后将要发生的悲剧的揣测中,也就没注意到布鲁斯言辞中蕴藏的深意:
一切都是勒西弗自我认知罢了。
草原上的两头猛兽,在真正露出爪牙较量之前,谁也无法确定究竟哪个是捕猎者、哪个才是猎物。
**
几个小时后,牌局逐渐进行到了尾声。
场上只有布莱恩在说话,声音因为喉咙受伤和连着念了半场的荷官台词而显得格外低沉:
“先生们,换完筹码就进入最后阶段了,意味着不能继续加买。”
勒西弗环顾场上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玩家,微笑对布莱恩说道:“场上的筹码数额固定了,阁下头上的赏金还是能继续增加的。”
“……”
布莱恩本来遵照人设选择了忍气吞声,邦德却很诧异地说:“勒西弗先生竟然这么大方?不如你现在去给威廉·柯林斯的黑市赏金加码,等我获胜后拿到这笔钱,肯定会对你慷慨表示感激。”
勒西弗的注意瞬间转移,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你对自己的运气很有信心。”
“我只是觉得某些人已经在思念温柔乡了。”
邦德笑眯眯地说,“我猜您的女伴这会应该醒了?”
勒西弗面颊抽搐了一下,骤然转头看向布莱恩,如果他的眼神能够杀人,‘威廉·柯林斯’早就死上一百次了。
对他来说,最耻辱的不是‘柯林斯’给他戴了绿帽,而是他的女伴认可柯林斯的魅力远超过他,甚至为了这个除了外貌以外一无是处的男人背叛他。
勒西弗自认相貌并不差,而且有钱、有权、有地位,有庸俗的灵魂所渴望的一切。
——威廉·柯林斯又是凭的什么?!
场外,吧台调酒师同事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指着邦德问布鲁斯:“他这次是不是还在拱火?”
布鲁斯:“……”
不是。
排除掉永远和真相背道而驰的围观群众不谈,布鲁斯惊讶地意识到,布莱恩和他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