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霈若沃春(十)(2 / 3)

间又不会有任何想法。

他一个gay,他跟男的洗什么澡?

正想着,屋里灯陡然灭了,他一抬头准备去看电闸,猛地听见浴室里传来一声沉闷响动。

摔倒了?

陆潮走到门口拍门,“小公主?”

里头没有人应声,寂静的黑夜中只有他自己的声音。

陆潮察觉不对劲,用力拍了两下门,“郁霈,郁霈?”

陆潮舔了舔后槽牙,抬脚狠狠一踹,卫生间门锁当场断裂。

他推开门在一片漆黑中略微眯细了眼,郁霈□□蜷缩在墙角,隐约可见白生生的胳膊和肩背。

陆潮站在原地攥近手指,沉吟了几秒还是走过去,扯了个

大毛巾往他身上一罩(),摔着哪儿L了?

郁霈呼吸又沉又短促?()?[(),适应了黑夜的陆潮甚至能看出他在发抖,握住他胳膊强行把人转过来,“腰又受伤了?”

郁霈没说话,他又抬手在额头上摸了摸,“撞到头了?”

郁霈嘴唇艰难动了动,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不、不妨事。”

嗓音破碎而颤抖,活像是极度惊吓与痛苦中勉强撑出来的,说完艰难地扯着毛巾去盖身上,结果连抓了两下都没使上劲儿L。

陆潮也不知道他到底摔哪儿L了,感觉他这架势下一秒就要窒息,索性一伸手连人带毛巾抱起来。

几步跨到客厅把人搁在沙发上,“我去给你拿衣服。”

他一转身,手立刻被抓住。

“别、别走。”冰凉的指尖扣住他的手腕,带着明显的颤抖。

陆潮指尖一蜷,片刻后转过身看他:“不走谁给你拿衣服,不穿了?”

郁霈指尖一松慢慢收回手,状态感觉比刚刚好了一些,但呼吸还是断断续续,活像条刚从河里捞上来还不会呼吸的美人鱼。

“你是不是怕黑?”陆潮问完,察觉他呼吸一停,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没等人回答,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扔他怀里,不经意瞥见浴袍下的腿根,到舌尖的话猝然散了。

“坐一会,我给你拿衣服,一分钟。”

陆潮进浴室找了衣服回来,拿手机准备打电话问问物业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把衣服穿了,我下去问问……”

话音未落灯亮了。

一室清明亮白如昼。

郁霈拢着浴巾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湿漉漉的往下滴水,头发一缕缕缠在白皙的肩上,一双眼睛洇得通红连睫毛都像沾着水汽。

他现在这样比平时少了几分淡漠,多了些脆弱,像是冬日河面被敲碎的薄冰,被迫露出冰层之下淋漓的春水。

陆潮嗓子发干,轻咳了一声转过头说:“我给你找东西来吹头发。”

郁霈克制不住指尖的颤抖,反复喘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心底本能的恐惧。

他不是怕黑,是怕黑暗中无休止的责骂与暴力。

他从有记忆开始,已经数不清在那个漆黑的破房子里挨过多少毒打,断水断粮让他的意识总是反反复复,老鼠成精了似的完全不怕他,嚣张地跑来咬他的手。

他一开始会咬着牙承受宁死不去做坏事,后来会妥协求饶,再后来就会主动去偷东西借此避免毒打了。

入科七年再到成立天水班成了人人敬仰的郁大先生,他一直将自己包裹得无坚不摧,能撑起天水班做毫无弱点的班主,即便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也一样。

他今晚不该答应陆潮来这儿L。

陆潮翻箱倒柜半天完全没找到吹风筒,这才记起他头发短用不上也就根本没买过这些玩意,只好找跑腿下单了一个。

郁霈已经换完衣服了,正在用浴巾擦沙发上的水渍。

() 他脑海里忽然蹦出郁霈清瘦单薄的身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L赘肉,啧,一顿饭吃七个菜,还不如扔水里至少能听个响。

“别擦了。”陆潮走过去拿走浴巾往一边的椅子上一丢,“没找到吹风筒,下单了你再等会儿L,腰没事吧?”

郁霈回答,却说:“多谢你今天的好意,我该回学校了。”

陆潮看了眼窗外,“你不是怕黑么,学校里断电了这几天怎么过的?”

“我不怕黑,刚才只是有点没适应。”

陆潮勾着点笑靠在椅背上看他,“我发现你这嘴一会软一会硬,刚才喊腰疼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怕,你还是选择性硬是吧?”

郁霈没说话。

“还是让我看见了害羞呢?你放心,我对你那没四两肉的身体没半点儿L想法,把你按斤称卖了都卖不了一瓶酱油钱,至于……”

陆潮倾身靠近他,一抬手勾住郁霈的衬衫往自己一拽,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门铃就响了,他松手起身去开门,拎回来两大袋子东西。

“吹头发去。”陆潮拿起吹风筒递给他。

郁霈没接,他“嘶”了声,把吹风筒插头往插座上一按,“赶紧吹了吃饭,我明天还有事儿L,耽误我去看展就把你脑袋拧下来。”

郁霈没办法只好接过去,吹干头发把插头拔下来收拾好放在一边,看他摆了满桌子菜,想了想还是说:“陆潮,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