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到宅子还挺大的,空落落般。
沈尧青去肉铺了,沈雁和灵哥儿在堂屋吃东西说话。
原本趴在院里晒太阳的乖仔爬起来,一边摇尾巴一边来蹭他腿,呜咽叫着。
他揉揉狗头,轻叹一声心想,沈玄青过两月就回来了,这才舒心一点,喉间不再像有东西哽着,笑了下就去给乖仔拿大骨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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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泥鳅鱼儿肥,码头货船一筐一筐往下卸南边运来的螃蟹,寻常百姓买不起,顶多站在旁边看看瞅瞅。
和在老家不同,宅子里没有渔网,钓鱼也没那个闲工夫,陆谷有时和沈雁到河边买鱼,闲了会带灵哥儿在码头转转。
孩子没吃过螃蟹,站在桥上往下看船上的东西,螃蟹模样奇怪,灵哥儿不知道那是吃的,只觉长得可怕,看见了会捂住眼睛。
这天早上,他俩买了菜回来,陆谷抱灵哥儿,沈雁提了竹篮,一边说笑一边往珍珠巷子走,不曾想还没拐进去呢,就看见不远处顾承越的身影,正巧碰上。
顾承越左手篮子右手小酒坛,一看见沈雁,他眼睛都亮了几分,笑着快步上前。
“谷子哥。”他随着沈雁这样喊,又说:“前天承华要去河边玩耍,我带他和慧儿挖了些泥鳅,清水养了两天,干净了,家里还有一坛桂花酒,正逢秋时,应景,给你们尝尝。”
自打沈雁住在镇上后,离得越发近了,他恨不得天天往这边跑,好在有理智克制,还没成亲,隔三差五送东西给媳妇儿还好,若天天待在一处,会惹来闲话。
陆谷见他满脸笑容,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弯了弯眉眼说道:“好,一起进去,喝口茶。”
“嗯。”顾承越点头,越发欢喜了。
因在外面,沈雁没说话,但一双清透杏眼在望见顾承越后,同样在发亮,露出个略显羞涩的笑容。
回来后,院门大开着,陆谷把两个篮子和一坛酒放进厨房,看一眼外面坐在石桌前的两人,他悄悄笑一下,在厨房收拾菜和泥鳅,没有出去。
灵哥儿被沈雁抱起放在石凳上,手里捏了一块糕点吃,懵懂又可爱,看看姑姑,又看看经常来他们家的小叔叔,没人说话,他兀自笑起来,惹得沈雁和顾承越都笑了。
“你喝茶。”沈雁倒了杯茶水,她没端过去,伸手轻轻往顾承越那边推。
为什么如此,两人都心知肚明,头先沈雁给他递茶,不小心碰到了手,两个都是安分守己的人,连这样的触碰都觉羞窘,自然不敢再有逾越的举动。
“好。”顾承越笑意更甚,他抿一口茶,干坐在这里没事做,他还想多待一会儿,于是笑道:“泥鳅滑溜,不如我去杀了,你俩还要带孩子,省手些。”
不待沈雁说什么,他已经挽袖子了。
姑爷献殷勤,大白天院门又开着,不怕招来闲话,陆谷就随他去了。
顾承越家里还有事,杀完泥鳅才半上午,没留下吃饭,走时陆谷给他在后院抓了只肥兔子,让拿回去吃,秋天兔子也肥了。
稍稍客气一下,沈雁劝了一句后,顾承越再没有推辞,提着兔子走了。
顾家常来送东西,他们家没有白吃人家的习惯,有时给兔子有时给鸡鸭,亦或是些山货。
送走顾承越后,陆谷笑道:“晚饭时再做,到时大哥回来,咱俩也尝一点桂花酒,喝完若头昏,夜里就睡了,不怕耽误事。”
“嗯。”沈雁点点头,她脸上笑意未消。
泥鳅肥,桂花酒香,傍晚秋风习习,他们在家里小酌,而更远的地方,夕阳快要落下去,马队还未翻过山岭,找了处平缓的开阔地停下。
火堆燃起来,分好夜里值守的人,其余人都就地铺开铺盖卷睡下。
等太阳彻底落下山,林子里只剩火光亮意。
二十几快三十个汉子,这山岭是各个商队走惯的,附近一般没什么猛兽,若当真来了,人人都带了一把大刀,倒也有一拼之力。
今晚罗标值守,沈玄青躺在地上枕着手臂有点睡不着,干脆坐起,和罗标几人喝酒啃干粮,要守到半夜才换另外的人,只喝酒太烧心,垫一垫肚子也好。
喝得兴起上头,叫赵志的汉子满口胡吹,说他曾在江河里斗过恶鱼,好家伙,那鱼比人还大,差点掀翻他的船。
罗标几人听见就往地上啐,骂他吹牛,连游水都不会,还跑去抓鱼,可见是满口胡诌。
赵志不服气,赌咒发誓说半截鱼骨就在他家,还说他原本是会游水的,就是那回,给吓得再不会游了。
等他絮絮叨叨边喝边说,到最后舌头都大起来,就知道是喝醉了,若非靠着树,怕是身子已经歪倒。
丘老三一把夺过赵志手里的酒囊,骂道:“让守夜,喝酒提提神也就罢了,非得照死里灌,若让你一人守,怕是豺狼来了也不知道,这些人都得把命撂在这儿。”
赵志挨了骂却不回嘴,靠坐在那里嘿嘿笑,一看就是个醉鬼。
其他人见状,都放了下手里的酒囊,在山里守夜不是玩笑话,喝了这一阵,身子也暖和起来。
黄汤灌多了,赵志憋得慌,扶着树站起来,不顾面前还有人就要解裤子撒尿,被丘老三打了个嘴巴子才清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