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走了。
两辆骡车这才一前一后又动起来。
街上茶馆酒馆食肆,还有各种糕点烧鸡烧鸭铺,胭脂水粉和成衣布匹,香烛铺子客栈酒楼,挑担的贩水卖柴,提篮子的卖蛋卖旧衣,当铺古玩医馆,顺着街道往前走,卖什么的都能看见。
一路行至西兴街,这里陆谷没来过,便打量着两侧街道,看见前头一家门口的幌子被风吹得晃动,写着“面馆”二字,就听见前面沈尧青说一声到了,骡车随即停下。
沈玄青往东边占了没开张的算命先生铺面门口,他们几个就恰好在自家肉铺门前停下。
“这就是。”沈尧青指着铺子笑道,顺便走过来扶着老娘和妹妹先下车。
沈玄青拿着钥匙,因灵哥儿睡着了,他先过来扶抱着孩子的陆谷下骡车,随后才把铺门打开。
骡车离地面不算太高,若陆谷自己抱着孩子往下跨,还有些担心,好在沈玄青稳稳扶着他,有足够的力气支撑,脚稳当落在实地上。
铺子门一开,沈玄青领着他往里面走,说:“屋子在里头,床我都铺好了。”
陆谷一边走一边打量铺子,靠东边墙的大桌子上放了两个剁肉墩子,还有三四把刀,木架上挂了四个铁钩,靠二门子的墙角放了一张小方桌和摞起来的四个小凳,前头的铺面就再没太多东西。
因大桌子和木架都是新的,摆的又齐整,看着还挺干净。
一进二门子,往前两三步就到竖长房屋门前,头先沈玄青和他说过铺子里的各种布局陈设,这会子见了才知原是这般。
沈玄青打开房门,里头东西同样不多,除了床和桌子椅子之外,再就是两个木箱,里头装着沈玄青的衣裳和换洗的床褥。
陆谷刚把睡着的小灵哥儿放上床,就见小灵哥儿哼哼唧唧哭了两声,连忙坐在旁边拍打低声哄。
灵哥儿平时在这时候就会睡一觉,若睡不好会一直哭闹。
沈玄青低声说:“我先出去和大哥把猪弄到后院。”
“嗯。”陆谷点点头。
这屋子之前有人住过,有人气儿烘过,比那久不住人阴冷潮湿的空房要好,以前是卖针线杂货的,不沾太多水潮。
陆谷一边哄孩子一边打量,除了窗子有点小,这镇上的临街铺子不如他们乡下房屋宽敞,不开窗开门时,房里显得昏暗一些外,别的倒还都好。
灵均坐了这么久骡车也困了,拍了没两下再次睡安稳,他听见外面的动静,给孩子盖好被子,又拿一个枕头挡在床边,这才出去看。
肥猪四肢的绳子解开,沈玄青在前面拉它脖上的绳,沈尧青在后面赶,其他人不太好帮忙,只在后头跟着,一同往后院去看。
后院靠东边的墙角是搭建起来的草棚,草棚底下是灶台,大铁锅已经放上去了,草棚里还堆了一堆干柴火,而在灶台另一边是个空水缸,傍晚再挑满不迟。
而靠着过道墙壁,用泥巴和木头垒了一排有陆谷小腿高的泥木架,是来放兔子和鸡鸭竹笼的,活的禽畜要养一段时日,如此把竹笼架上去,粪便从两根木棍中间的空当处掉落,就好铲走,省得堆积在笼子里,将鸡鸭兔子身上弄得太过脏臭。
过道因狭窄,靠墙垒了一排长长的泥木架,沈玄青之前跟他说,试过笼子,只过道这一排,就能放二十只禽畜的笼子,而在屋子后面的宽敞处,靠着后墙弄了三排稍短些的泥木架,每排大约能放六只。
拉过来的十五只兔子和十只鸡十只鸭还在杨家,这些泥木架暂且够用,到后面若不够的话,还能顺着过道再垒一段泥木架。
后院小,不过除去三排泥木架,还有空地儿,在靠屋子的墙壁角落打了木桩,沈玄青把猪拴好,明天早上要杀猪开张,今日就不必喂食了,给些水就成。
见铺子里各处都拾掇的妥当,卫兰香对两个儿子彻底放心了。
“你们坐下歇着,我到街尾去打水。”因这回有两只骡子,沈尧青用扁担把新旧两个木桶都挑上,省得不够,他们这几个人也要喝呢。
因门外有两架骡车,一家子就坐在铺子里,只进屋子看了眼,再者灵均还在睡觉,不好说话。
昭儿路上睡了一阵,刚进吉兴镇就醒了,这会子正精神。
沈玄青从房里把那两把椅子拿出来,加上外面这四张凳子,刚好够他们六个大人坐,见昭儿撅起屁股往椅子上压,抢了纪秋月的椅子,他笑着说:“我到隔壁借一把回来,等会儿咱们到隔壁面馆吃个饭,下午在镇上转悠时,再买几个板凳,明日师父师娘他们要过来,不能没地儿坐。”
“这是当然。”卫兰香点着头附和,出门在外的,礼数都周全了,生意才好做不是。
沈玄青借了把椅子回来自己坐下,都说舟车劳顿,别看只是在车上坐,颠簸一路也不容易。
卫兰香许久都没坐过这么久的骡车,于是笑道:“说下车了,我怎么还是觉得在摇晃,活像是还在车上。”
“我也是呢。”沈雁应和道,她进了吉兴镇后有些兴奋,看什么都新奇,这会子脸颊红扑扑,说话轻快脆生。
连陆谷也有这种感觉,他坐在沈玄青旁边露出笑颜,没有多说话。
等沈尧青挑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