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往嘴里塞了个蜜饯海棠果,果脯蜜饯一类的东西她都是沾陆谷和纪秋月的光,平常哪能吃到这些,至于陆谷现在爱吃的盐渍梅子,她已经不大爱吃了。
陆谷也在吃蜜饯果子,几个人一起围着看竹筐里的四只鹅仔,鹅仔明显比鸭苗长得大,等以后褪了这身黄色绒羽,就能长成大白鹅。
“我看见有人挑着担子卖,干脆,买了四只回来,先和鸭子一起养,等大一些再分开也不迟。”卫兰香一路虽然是坐骡车,可太阳大晒得她脸上直冒汗,这会子还热呢,就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另一边沈尧青正在洗手,闻言说道:“一起养也好,不必分开喂,等忙完这一阵我再围个篱笆圈出来,鸭舍够大,夜里倒是能歇在一起,不必再盘个鹅舍。”
大白也凑过来,探头看向竹筐里面,两只狗崽比以前长大长高了些,但没有细犬腿长,竹筐又有点高,因人都围在这里,它俩也好奇,争着想把头探进筐子里。
竹筐直晃动,卫兰香挥着手赶走狗崽,鹅仔是花了钱买的,竹筐要是倒了伤着怎么办,连忙就拎起竹筐往后面鸭圈去了。
陆谷把手里打开一角的油纸包递给沈雁,里头包的正是蜜饯果子,他眉眼含笑:“想吃就多吃几个。”
“谷子哥哥。”沈雁嘿嘿直乐,一双杏眼当即笑得眯起来,天真又稚气。
这会子没别的事做,陆谷含了颗蜜饯又回到前院椅子上坐下,拿起针线篮子里的小虎头鞋又做起来,近来地里忙,纪秋月都要背着昭儿过来做饭,他给打打下手洗洗菜,再就是喂狗喂禽畜,也能帮上家里的忙,别的倒是不用多管,趁着有空子缝上几针,日后肚子大了就不太方便。
昭儿刚生出来时的小衣裳如今已经不穿了,那都是做的新衣裳,拢共也没穿多久,倒是一直都留着,刚好能给他肚里的穿,可这到底是他和沈玄青头一个孩子,当阿姆的,自然想给自己孩子做两件新衣裳穿。
“谷子哥哥,果子我给你放这儿,我先和娘去地里。”沈雁跟着他过来坐下歇脚,吃了两颗蜜饯果子,听见后头卫兰香在喊她,连忙起身,顺手把油纸包放在椅子上。
“好,你去,晚上想吃什么?”陆谷抬头问她。
沈雁脚步一顿,想了下才说道:“咱们菜地里春韭不是能割了,这会子天早,喊阿嫂过来包个韭菜鸡蛋的扁食吃如何?明儿也该下地插秧了,是个力气活呢。”
她说得在理,今日水田打理好,明天一早就该去插秧,确实要吃顿好的,干起活来才有力气。
“好,我等下去割,晚上咱们就吃。”陆谷点头答应。
沈雁很是高兴,这才走了,捏扁食在乡下无疑是顿好饭,有时家里来客人才做呢。
陆谷将手里几针做完,和面剁馅都得费工夫,他没多耽误,取了镰刀就到后院菜地割韭菜去了,还顺嘴叫上了两只狗崽,比起沉稳些的大狗,两只狗崽看见什么都想闻一闻,怕它俩糟蹋了蜜饯果子,可不得喊走。
家里韭菜种了四行,贴着院墙朝院子里排开,其中有三行已经割过头一茬,四天前沈尧青往青楼送兔子时,顺便拉了卫兰香到镇上卖韭菜。
余下这一行韭菜也不少呢,他们自己吃不了几斤,卫兰香和村里人招呼过,要是想买韭菜就上他们家,都是一个村的,自然比外面卖得便宜。不过除了几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的,会讲究吃个嫩春韭,村里花钱买菜吃的人哪有那么多。
家里五口人,沈尧青天天干活饭量不小,陆谷割了好大一把方才觉得够了,他没有把装韭菜的竹篮放在菜地边上,到堂屋提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择菜。
阿嫂回老家给昭儿和她换衣裳去了,等会儿就过来,昭儿又尿又拉的,一时没防住,连她衣服上都沾到了。小孩子就是这样,常常得换尿布衣裳,好在如今天暖了,昭儿的衣裳也够多,不至于没几身换洗的。
韭菜味道重,小黄闻了几下就不往跟前凑了,转而和黄儿咬作一团玩耍打架。
陆谷听着它俩的动静有点跑神,心道沈玄青都上山六天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正思索间,纪秋月背着昭儿过来了,她没在前院看到陆谷,瞅见椅子上放了油纸包,一看竟是蜜饯海棠果,便捏了颗含着,一进来发现陆谷在择韭菜,笑道:“想吃韭菜了?”
陆谷思虑被打断,一转头看见她背后的昭儿露出小半个脸蛋,眉眼就弯起来,说:“雁雁说晚上想吃韭菜鸡蛋的扁食,趁天早先把菜择了。”
“想吃扁食。”纪秋月一听,说道:“这也好,多包一些,明天一早要下地,热一热就能当早食吃,要比啃馒头好呢。”
陆谷答道:“我割的多,肯定够。”
纪秋月看见竹篮里那么多韭菜,确实足够了,便挽着袖子说:“那我先去和面。”
两人各自分工忙碌,都是干惯活的,手脚自然麻利,等沈雁从地里回来后,果真吃到了扁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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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时别说喂狗了,有时连人都顾不上吃饭,家里还这么多禽畜,好在有陆谷在家,沈玄青上山前又特意和家里叮嘱过,插秧时地里活太重,不让他去,他就在家管禽畜喂狗顺道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