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人迹罕至的栗子林,地上落了不少毛栗子,灰褐色松鼠从树上窜下来觅食,将栗子塞进嘴里带回窝,给冬日储粮。不止松鼠,老鼠田鼠也把栗子榛子等往洞里藏。
深林里这些东西还不少,人得趁地上栗子还有赶紧捡回去,不然掉在地上不是坏了就是被它们弄回去了。
陆谷头一次来这片栗子林,见地上一层毛栗子,果然比前山多多了,卸下竹筐就开始往里头捡,挑偏沉的捡,里头栗子肉水足还甜,太小太轻的没要,没一会儿筐子里就好些呢,捡着捡着,还有熟了的毛栗子从树上掉下来,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人一来,还带了狗,松鼠田鼠早早就机警地藏起来,偶尔从树上或洞里探探头,它们很谨慎,眼神不好的还看不见。
沈玄青倒是在树上看到一只大尾巴的松鼠,但他不打这东西,只弯腰捡栗子,倒是两条细犬在林子里到处嗅闻,又或是挖挖洞,刨开土洞后能听到有老鼠吱吱几声惊叫,却没逃开猎犬的追捕,连洞里存起来的榛子栗子都被刨了出来。
听见动静,沈玄青看狗嘴里叼着只肥田鼠,并非那偏细长惹人厌的腌臜老鼠,就不再去管细狗,回头再给它们烤了。至于田鼠洞里的东西,他们也没人去拿,地上这么多呢。
像鼠洞里的东西,一般都是没东西吃了才去掏,又或是在前山找不到栗子了,会有小孩带着狗去刨洞,反正都是要剥壳的,拿回去洗洗也不脏。
小孩嘴馋又贪玩,刨洞是乐子,至于大人,山里这些松鼠田鼠也得过冬,掏完了它们不就饿死了,如今不是荒年,不缺那一口吃的,也让它们有条活路不是。
五个人背了五个竹筐,还带了两个大麻袋,在林子里捡了半天都给装满了,这么大一片栗子林,树上还有没落下来的,这里只有他们来,捡这一次就够他们今年的了,压根儿不用操心松鼠够不够吃。
竹筐除了沈雁背上的,都是大竹筐,装满了还挺沉,还得轮换着抬麻袋,沈玄青背着竹筐扛着麻袋身上东西更沉,走一段他们就得歇歇,卫兰香她们在山里捡惯了,不觉得太稀罕,陆谷就不一样了。
他从前在陆家的时候也要跟着陆大祥他们去捡栗子,可带回去后吃到他嘴里的没多少,他只有在吃饭的时候,杜荷花打发他出门干活,才能到山坡上找找,村里人都去捡栗子,他能找到的就少,但好歹栗子这东西不用去烤去煮,剥开就能吃,他还是挺喜欢秋天这时候的,栗子和野果都熟了,能让他充饥饱腹,不至于饿得前胸贴后背。
所以哪怕竹筐这么沉,他心里是很高兴的,找到的越多,能吃到的也就越多。
栗子林离院落较远,他们早上出发,回去已经半下午了,在山里不能乱跑,走远晚上回不来的话会有危险,是以他们今日就只捡了栗子。
“今年天好,野栗子都这么多,今日咱们大意了,明儿去捡榛子,拉着板车过去,一齐推回来,不然这也太沉了。”院子里卫兰香卸了背上的竹筐,揉着肩膀说道。
“是呢,明天还是拉着板车去好。”纪秋月也说道,她们去年前年没捡到这么多,只满了竹筐跟一个麻袋,倒是大前年跟今年差不多。
陆谷放下竹筐后就去舀水了,好给大伙儿洗洗手上的脏黑。
待歇过吃了饭,见沈雁缓过来,他便问她去不去摘野澡珠,方才洗完手后,小篮子里只剩三颗了,离院子不算很远的地方,有棵大野澡珠树,他之前在镇上卖的那些就是从上面摘的。
他俩要出去摘野澡珠,沈玄青带上狗跟着了,留下卫兰香跟纪秋月在房中歇脚。
沈雁到底年纪小,缓过来后也不觉得腿脚疲累,摘野澡珠对她来说就是玩,自然乐意。
太阳在往西边走,但还没到傍晚,约莫一刻钟后,就到了野澡珠树底下,这树长得高大,但因分出来的分枝树干多,也挺好爬的,不说陆谷,连个头矮的沈雁两三下都上去了。
他们挑着大点的野澡珠摘,这个活轻,沈玄青没上树,就站在树底下拿篮子接他俩摘下来的,他个子高,胳膊往高一举很方便,陆谷就能跟沈雁边摘边往篮子里扔。
野澡珠圆圆的,跟果子一样,却不会红,从结出来到掉落都是绿的,掉在地上的澡珠熟透了,没法搓出能洁手洗头的白沫,所以没人会捡地上的,只从树上摘。
这棵树大,结出来的野澡珠也大,只比鹌鹑蛋小点,一个能用两天呢,所以陆谷之前卖得挺好。
今天晚了,出来只带了个篮子,摘了大半篮子他们就回去了,够他们用的就成,回头要卖再来摘。
待到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去找榛子林了,这次拉上了板车,回来的时候同样收获颇丰,除了榛子以外,还有一筐松塔子和不少菌子。
这东西不是每年都有,因为树太高,松塔又多结在树梢上,抱着树爬上去本就危险,树梢高耸,山里风稍一大更是险象环生,稍不留神掉下来,就连命都没了。
沈玄青又不是采松塔的,往年最多就是在树底下捡,山里风多,一场大风就能把熟了的松塔吹下来,不过跟栗子榛子一样,松鼠那些小兽也会捡,所以不是很多。
菌子采的挺多,他们吃不完,下山了能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