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现场票已经开放申请,彩排也来过两轮。
现在回想唱了几百遍、跳了几百遍的初舞台主题曲,宛如把一元一次和求导放在同一张试卷上让考生答题。
在这之后,能留下来还是离开,都需要一个圆满收场。
所以薛霁真练得忘我,几乎拿出了高三冲刺那年的拼劲!
虽然他来时说过:我就是过来赚个零花钱。
可人心到底是肉长的,甭管付出时是不是心甘情愿、真心实意的,走到这一步,说一点儿也不在乎粉丝、不管不顾支持他的人的想法,绝对是假的。
那毕竟是他们的真心,薛霁真实在辜负不来。
他这段时间经常熬到凌晨3点过后,练习室里都是身强体壮、适应了体能消耗强度的青春期男生,可等在外面的粉丝并没有这种意志和体力,却依然等到练习生们出来,说一声“晚安”才收拾着离开。
少数时候,薛霁真练完之后还能剩点力气。
他挥挥手、哑着嗓子说声拜拜,一群人能激动地蹦起来!
“粉丝最傻了。”
顾巍这样评价过,一字不差。
他会买五位数的玩偶送人,也愿意把后援会送的娃娃挂在背包上,被别人蹭脏了还会生气。
家世优渥的太子爷,在那天那事后反过来劝薛霁真:
“我觉得你是个很聪明的人,聪明到哪怕从头学习一件未曾接触过的事物,也能展现出非凡的能力。”
“你知道gap year吗?就当这一年来得迟一点或者早一点,空出一年的时间,让自己去体会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你今年才19岁,哪怕暂时地走错了,再回归你原本的轨道也还来得及,毕竟人生总是有很多种选择。”
巍子哥说得有道理,薛霁真理解,但不完全认同。
他有很多种选择,是因为他总是有无数条退路。哪怕顾巍不学无术、花天酒地、奢靡放肆地过一生,依然有人给他托底。
可薛霁真没有。
在他很小的时候,别的小孩儿还不能控制住自己,以至于在课堂上开小差、玩手指,薛霁真就已经有了跳级的想法:他希望能减轻妈妈的负担,不让她那么操心两个儿子;他希望和哥哥靠得更近,互相帮助;他希望自己早点长大赚钱养家,让妈妈能买漂亮衣服,让哥哥和自己能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如果不是这几万块的尾款卡着……
算了。
薛霁真想:哪怕是聊得来的朋友,也有观念不合的时候。
*
除了巍子哥像个街溜子似的时不时过来晃悠,孟禾平偶尔会来地下一层看看。
当然了,是单纯的看看,主打一个陪伴。
他和章殷在一组,受到歌曲风格的限制,舞台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舞蹈编排,是一首还算柔和舒缓的情歌,唱得好增色,唱不好大概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只有选秀粉会买单,然后绞尽脑汁写小作文夸自家哥哥……
“你不累吗?”
薛霁真停下来慢慢喘气,他从镜子里和孟禾平对视。
“还好吧。”
只是身体上的累而已,这又能算什么呢?
孟禾平鬼使神差地问:“你的条件这么好……”
考去军校不好么?
那薛霁真一定会是个很好的苗子!
当然了,这只是他脑子里下意识的想法。
“条件好?训练营里谁的条件不好?”
星耀耗时一年千挑万选出来的100个年轻人,经过了两轮严格的淘汰,留下的这三十来个,无论单独拎出谁来都是够看的。
孟禾平一噎:……
他看着薛霁真小口小口地喝水,缓得差不多了才坐着和自己一起聊天,接着,对方随口问道:“你呢,你很少在宿舍说自己的事情,大家不问、你也从没主动提起过。”
这话该怎么答呢?又该从何说起呢?
如果是别人,孟禾平是打着糊弄的主意。
但薛霁真的话,他又不忍心这样敷衍对方……
“我……我是大一的时候入伍了,回来之后也茫然过,总之也是很巧合来这儿选秀。”孟禾平绕来绕去,总算搬出了一个自认为过得去的说法,他不动声色地观察薛霁真的神情,对方看起来是信了。
“噢,这样啊,真好!”
感叹完后,薛霁真又真诚地夸道:“怪不得你的气质不同,板正挺拔,像一棵笔挺的竹子。”
准备继续圆谎的孟禾平:……!
薛霁真一把取下发带,随手拢了拢垂下来的凌乱额发,笑着道:“我之前也参加过空军招飞,卡着17岁的年龄线参加,差点不让报名。一路绿灯,我们学校就我一个过关的,只不过最后卡在成绩上,还挺遗憾的。”
他笑得灿烂,唇线带出好看的弧度,牙齿洁白,虎牙露出一点儿尖尖,显得狡黠可爱。
薛霁真是个还算健谈的人,但他也很少说这么多。
要是也叶旻在这儿,这小子该不开心嚷嚷“凭什么”了。
只是孟禾平听完笑不出来,心情复杂地扯开嘴角。
他知道薛霁真为什么会忽然释放信任,同时也庆幸他真累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