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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咱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小个子眼瞅着到手的鸭子飞了,心中怒火正盛,可自己又不敢得罪秃顶老人,只能将怒火强压在心里。
“立即返回!”秃顶老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片刻之后,三艘渔船相继撤离,只留下少女的渔船孤零零地漂在江面上。
小个子男人跳上了秃顶老人的渔船,眼神幽怨地看着对方。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就抽在了小个子男人的脸上,巴掌印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你……”小个子男人眼中充满了愤怒。
“打你是给你一个教训!”
“知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事?”
“是不是这些年当水匪习惯了,就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忘记了?”
“这次行动虽然临时取消了,但货船根本就没有从这片水域经过,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吗?”
小个子男人一阵沉默。
秃顶老人接着又道:“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临时取消了此次行动,上面也没有给我们明确的回复,要想知道真相,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靠岸之后,你立即派人暗中查抄货船的下落,一定要十分谨慎,防止被钓鱼,明白吗?”秃顶老人语气森冷。
“哈依!”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再次响在了小个子的脸上。
“记住,即便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也不能有任何暴露身份的言辞。”
“还有,尽快查明今天这个渔家女的住址,然后……”
秃顶老人伸出手掌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小个子男人点点头。
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水波轻拍船帮的“泊泊”声。
扒在船尾水下的少女心里很紧张,刚才为了躲避秃顶老人从背后射来的飞刀,她仓促跳入江水中,自己急促吸进的一口凉气憋住许久都没有吐出。
少女极缓极缓地吐出她憋住的那口气,就像是潜在水下控制自己气息一样。
这样的气息也很轻,轻得就像不在呼吸一样。
幸亏自己入水后游到了秃顶老人的船后,不然肯定会被对方的子弹击中,性命不保。
船上两人的对话传入了她的耳中,忍不住让她打了个激灵。
对方表面上是水匪,但其下还有另外的身份。
那个小个子方才说了声:“哈依!”
少女进城卖鱼,也见过不少世面,知道这是日本话。
听起来,对方应该是临时取消了某个行动,在返程的过程当中,那个小个子见色起意,想要占自己的便宜,却被秃顶老人及时制止了。
当然,秃顶老人绝对不是出于好心,而是立即采取了杀人灭口的手段,这更加说明这一切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少女的心里很慌,若是单纯的水匪,她倒是不怕,可对方竟然是日本人。
早些日子,听临城来的人说起过,临城日本特务闹的很凶,被抓了一大批,也杀了一大批。
现在自己该怎么办?
渔船驶出江面,穿过层层的芦苇丛进入一个河岔中,停靠了下来。
在一阵摇摇晃晃后,船上的人都下了船。
一切再次回归寂静。
少女将头微微探出水面,这一路上大概有半个时辰,身体被江水泡的冰冷,瑟瑟发抖。
一直扒着船尾的手指也僵住了。
尽管心里害怕,她还是想尽快地弄清楚对方的藏身之处。
看到四周无人,少女游上了岸,隐没在岸边的草丛中。
很快,她就认出了这个地方,小时候,爹曾经带他来过,此地叫龙王庙,因为村子中有一座前清时期修建的龙王庙而得名。
看来这地方就是冒充水匪的日本人的老巢。
这些人白天是老实本分的渔民,到了晚上就是杀人越货的水匪。
只不过,少女听爹说,近些年,江面上的巡逻船很多,水匪已经很少了。
少女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所在的小渔村时已经是三更半夜了。
她并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叫醒了熟睡的父亲,一起沿着江岸去寻找自家的渔船。
朴实的老渔民听了女儿的叙说之后,心有余悸,连连叹气:“以后这里的家怕是不能回了?”
少女眨着长长的睫毛:“爹,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些小鬼子就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当年你二叔就是死在了日本人的枪下。”
民国二十一年一月二十八日午夜,日本海军第一遣外舰队司令盐泽幸一指挥海军陆战队分三路突袭上海闸北,第十九路军奋起抵抗,给日军以迎头痛击。
日军对我军阵地及民宅、商店狂轰滥炸,发动了四次总攻,却均遭败绩,十九路军在闸北、江湾、吴淞、曹家桥、浏河、八字桥一带展开了多次战役,日军先后四次更换主帅,死伤近万人。
由前首都警卫军87、88师和教导总队组成第五军增援十九路军参战。三月初,由于日军偷袭浏河登陆,中方军队被迫退守第二道防线。
少女的二叔便是第五军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