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那岂不是临城的地下组织早就被一锅端了?”
庄国甫道:“你不要机械地理解身边人这个概念,我讲的身边人也许是和‘管家’有联系,但又隔着几层、无法直接接触他的人。这个人有能力通过某种手段知悉电文内容。”
庄国甫在旅途中就对这件事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思考,那个内鬼极有可能就并不知道“管家”的掩饰身份。
陈启民道:“我还有个问题,临城的同志不认识你,会不会误认为你已经被特务抓了,想方设法打听你的消息,或者是采取营救行动,从而中了特务们的圈套。”
特务诡计多端,极有可能在庄国甫被捕这件事上做文章,利用信息差引诱临城的同志上钩。
“你说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第二次备用接头方案的目的就是尽快告诉‘管家’,我目前是安全的,让他不要被敌人所迷惑。”
陈启民想了想,说:“只要你盘算好了,那就没问题!”
“虽然暴露的是我,但你同样要加以小心,临城调查室的特务们一点也不比上海的差,我们很多同志都遭到了他们的毒手。老段就是在这里牺牲的。”
陈启民沉默了,老段是他们的战友,虽然一直没有见过其本人,但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庄国甫又道:“虽然我们从参加革命的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为革命事业献出生命的思想准备。但是,革命尚未成功,我们必须要尽量保存自己,跟敌人做长期的斗争。”
陈启民身手好,但性子还是有些冲动,庄国甫必须要提醒他。
“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
陈启民和庄国甫搭档多年,也很清楚他是真心为自己好。
多年的老战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就剩最后一件事了!”庄国甫紧盯着陈启民,“这座宅子是什么情况,遇到有人盘查,我该怎么做?”
这确实是个问题,陈启民略一思索,说道:“房子是半个月前以你新身份的名义租下来的,房东姓牛,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地人。你的证件都在抽屉里,也是实打实的,经得起查,除非他们直接去南京核实,否则根本查不出来。”
其实,陈启民提前打前站,还是思虑周到的庄国甫的主意,这样即便特务上门盘查,也不会将他和今天刚刚抵达临城的人联系起来。
一个时间差,完美解决身份问题。
陈启民起身将证件拿给庄国甫:“你先熟悉熟悉,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叫张国富。”
“等等,你和房东见过面吧?怎么跟他解释的?”
“这个好办,我说我是你的表哥,代你租的,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会到这里来住,故意亮着灯,但是从来不跟这里的人照面,为的就是给他们造成你每天早出晚归的印象。不过,你既然来了,可以
“好,这样就好办了!”庄国甫点头道。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后,陈启民便起身离开。
待陈启民走后,庄国甫将屋子里收拾干净,简单洗漱一下,这才躺下休息。
这些年他从事情报工作,精神总是不自觉的紧绷着,难得有松懈的时候,即便是在深夜,也是辗转反侧多时,才能勉强进入梦乡。
可是就在他刚刚入睡不久,突然被一道长长的警笛之声惊醒,他反应极快,立时翻身而起,拎着手枪几步来到窗口处,向外观看。
他的租房临近街道,视野比较开阔,只见街道上人影幢幢,嘈杂之声四起,很快车辆的发动机声也传入耳中。
紧接着手电和探照灯等照明设备亮起,有人高声吆喝着,言明是警察局进行紧急搜查,市民需全力配合,拖延违抗者格杀勿论,云云。
每家每户都被惊扰起来,整个街道很快就变得明亮,还响起了一阵砸门声。
周围的空气陡然紧张了起来。
庄国甫不由得心神一紧。
陈启民曾经介绍过,他来临城也遇到过检查,但警察一般都是在大街上查验证件,排查可疑人员,不过是走个过场,像是今天这样兴师动众,深夜挨家挨户突袭的情况,还没有发生过。
这一定是发生的什么重要事件!
或许跟特务抓捕他有关。
他赶紧穿好衣服,收拾妥当,又在屋子里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就在这时,自家的院门也传来一阵紧促的砸门声:“人呢,开门,开门,赶紧的,再不开我就踹门了……”
庄国甫赶紧嘴里答应道:“来了,来了,稍候……”
说完,快步出屋,来到院门,刚撤去木头门闩,院门就被人从外面“咣当”一声,一把推开。
几名警察率先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警长打扮的人,个个手持枪械,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还没有等庄国甫说话,为首的警长一挥手,警察们就一拥而上,开始四处搜查,有的在院子里查找,有的直接冲进房门,屋里立时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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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国甫倒是不惧搜查,他做事仔细,身边的武器都已经藏匿在极为隐蔽的地方,屋子里并没有可疑的物品,就算是把这处住宅翻个底儿朝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