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今认为崛部隆一确实也没有撒谎的必要，等外调的行动队员回来之后，很快就能确定其当天的行动轨迹。

“传递的是什么情报？过程再说具体点。”

“一个月前我通过收音机接收到指令，让我将一部新电台交给‘当归’。于是，我先把情报放到死信箱，再在翠柏街和状元巷交叉口东北侧的墙上做个标记，他看到了标记之后，就会去死信箱拿走情报。情报都是用密语写的，只有我们两人能够看懂。”

一部新电台的启用，意味着一个新的情报任务的开始，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呢？

目前，方如今还想不明白，而崛部隆一也不知道。

更加让方如今感到意外的是，崛部隆一和闫建波竟然从来没有见过面，甚至不知道他的化名。

方如今姑且认为，在这个两人组成的情报小组之中，崛部隆一担任的是护卫者的身份，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保证闫建波的安全，并且在闫建波需要的时候为他提供一切帮助，甚至不惜献出生命。

可他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闫建波的掩饰身份只是一个洋行小职员，其接触到的情报，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无法同崛部隆一这个上尉军官相比。

方如今问：“电话打完之后呢？”

如此，闫建波在刘文博还书之后立即用“王波”的名义将书借走，也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应该不知道。”崛部隆一回答，但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答案，“也许知道，我不确定。”

“说说吧，你让刘文博去图书馆干什么？”方如今问。

方如今和王韦忠的审讯重点便由闫建波转移到了刘文博身上。

但是，方如今猜测还有另外的可能，那就是闫建波无意之中知道了崛部隆一的真实身份，甚至是知道了崛部隆一正在暗中培植策反刘文博的事。

“借书！在时机未成熟之前，我是不会让他有任何的冒险的。对不起，我只是很奇怪，你们通过刘文博是绝对不可能追查到我的，问题一定出在‘当归’的身上，是他出卖了我对不对？”

崛部隆一竟然不知道闫建波的真实身份，那他怎么保护闫建波，带着这个疑问，方如今又问：“你们之间还有其他的紧急联络方式吗？”

“你们是不是抓了他？”崛部隆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

“当归”和刘文博两人怕是已经都被捕了。

方如今摸摸下巴，这倒是一种奇怪的设定。

不过，如果不是被方如今及时发现，刘文博将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一支潜力股。

培养刘文博这枚暗子的事，并没有跟上级报备过，崛部隆一本打算等幼苗破土而出的那一刻给上级一个惊喜，但此时希望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年前人彻底打碎了。

闫建波应该早知道，崛部隆一的使命就是暗中策应保护自己，除此之外，其任务也是蛰伏，并不参与任何的情报活动。

“崛部，他知道你的掩饰身份吗？”方如今问。

“树林里有一块假山石，就在石头顶端有一个六角形的孔洞。”

先发出信号，再通过死信箱传递情报的方式，固然相对比较安全，但存在着时效性不强的弊端。

接下来，关于闫建波的事情，崛部隆一已经无法再多提供有用的信息了。

还真是狡猾！

“具体在哪里？”

保护者不知道被保护者的掩护身份，但前者在后者面前却几乎是透明的。

“我会在位于梅碑附近的树林里另一个死信箱放好情报。”

“江洪涛是谁？”

两个人都意识到，闫建波除了崛部隆一之外，很可能还在跟其他的人联系，而那个人才极有可能就是在坐在黄包车上的乘客。

但他此时的表现，除了疑问，还有不甘，他心里一直想搞清楚自己到底在哪里漏出破绽。

让方如今搞不明白的问题还有另外一个。

崛部隆一对于自己如何暴露这个问题，一直都存在着执念，正是这个执念驱使着他思维不断地拓展。

此时，他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

这样的设定，一旦闫家波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迅速取得崛部隆一的帮助，而崛部隆一出了事，却不会担心闫建波暴露。

“这些不是你该知道的。”方如今冷声道，“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想想怎么配合我们！”

方如今看向王韦忠，却见对方轻轻摇头，这个电话号码并不是闫建波所在洋行的。

崛部隆一摇头：“这个电话我从来没有打过，也并不知道江洪涛是谁。”

之前一直都怀疑刘文博是崛部隆一和闫建波之间的联络中转站，但刘文博只说崛部隆一让他去借书，看来这件事也只有从崛部隆一身上找答案了。

看得出来，他对刘文博并非全部都是出于利用。

看来特高课对闫建波的信任要远远高于崛部隆一。

王韦忠立即派人去查这个电话号码。

“说下去！”方如今这次竟然没有打断崛部隆一的话。

“崛部，你有没有发展下线？”

“你们之前没有约定吗？”

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