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从楼下走来一个穿着长衫戴黑框眼镜，年龄在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正在这时，此人正是临城地下党组织成员老吴。

老吴扫了茶楼一眼，似乎是在找座位。

茶楼里的空位着实不多，倒也不会引人注意。

他很快发现了田野摆在桌角的火柴盒，便走了过去，笑眯眯地道：“这位先生，我能坐在这里吗？”

田野点点头，见对方戴着黑框眼镜，右手上还戴着一枚戒指。

这样的装扮也是接头暗号之一。

老吴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他的茶点上楼前就点好了，伙计很快就端了上来。

老吴抓了一颗桂麻扔进自己嘴里，道：“年纪大了，嘴里就喜欢含点甜东西。这里的六安瓜片是用山上的泉水泡的。味道不错。”

方如今接起电话，是蒋进打来的，约他立即见面。

蒋进将自己的发现同方如今说了，方如今觉得事关重大，必须要当面向张鑫华汇报，便带着蒋进直奔临城站。

这四天的时间，他一刻也不敢怠慢，一边暗中观察借阅的读者，一边以重新整理资料为由核查借阅的登记，带他的管理员老李直夸他勤快。

“副组长，蒋进发现了新情况，我觉得事关重大，便将他带了过来，不知道您能不能见见？”方如今小心地问。

老吴呵呵直乐：“可不是，年轻人血气旺，喝茶自然不如喝酒。这酒劲来得快，可以让人血气奔涌，自然是适合这年轻人。”

事实上，老吴这几天也从各种渠道打听到了，临城站最近的动静不小，接连搞了几个不小的行动，但具体情况他就无能为力了。

老吴点点头，他相信一个老党员的党性，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挂上电话，他用力地挥了挥拳头。

不过，老吴又接着说道：“我年纪大了，倒是喜欢上茶水了，喝上一口，苦后回甘，就好像这人一般，一辈子牢牢碌碌了，到了最后回头一看，一切都如浮云一般，那时候只要心里没有牵挂，自在干净，那就是甜了。”

……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对面的田野聊天。

老吴脸上带着笑容，余光看了看左右，这才低声道：“实在抱歉，本来不该这么着急把你从上海叫过来的。这些天我们多方打听秦俑的下落，却没有一点儿消息，我们甚至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老吴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知道了，这件事我会马上向上级汇报，尽快确定死者的身份。”

蒋进跟在方如今身后，来到了办公桌前立定大大方方地敬礼。

他将火车上暗杀刺杀一事简短叙述了一下。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

“事情查的怎么样？”

田野端起茶碗，用茶盏盖子刮了一下茶沫，轻轻的闻了一下茶香，抿了一口茶水后叹道：“的确是好茶，不过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喝这里的黄酒。”

连续几天都没有回家，晚上就住在临城站的办公室里。

傍晚，临城站。

随后，两人又相互通报了一些信息，便各自起身离开。

就在今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才急匆匆的赶过来告诉方如今。

到此，接头暗号完全对上了。

除此之外，方如今还有另外一层考虑。

方如今答应一声转身出门，很快就将蒋进带了进来。

看到蒋进眉眼间带着微微的笑意，方如今便知道一定是有所收获。

“好，赶紧让他进来！”张鑫华听了之后兴奋不已，看来自己真找对了人。

除了能让蒋进当面解释之外，方如今还想让蒋进当面见见特务头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这样也能消除蒋进内心对张鑫华的成见。

“我们也考虑到这种情况了，但这两个部门很难打进去！”老吴叹了口气，“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情报工作对他而言，是个全新的领域，有些专业知识是必须要恶补一番的。

在抓捕日谍的关键时期，他除了每天必要的暗访之外，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学习，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则是以问题的形式向师兄王韦忠等人请教。

让蒋进加深对情报工作的了解，对他日后借助蒋进的力量追查日谍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田野摇摇头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倒是认识秦俑同志，之前也听说过他在临城的社会关系，这几天我跑一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发现。秦俑同志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我相信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的事情。”

方如今抬头看看窗外，今天已经是蒋进在图书馆里“密查”的

终于等来了！

半个小时候，方如今匆匆赶到了两人约定的茶馆。

最后补充说道：“被杀对象的身份还不清楚，但我看到党务调查处临城调查室行动队长刘海阳脸色铁青，看来包厢里的人对他们很重要。也许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方如今让蒋进先在门口等着，他自己敲门走进了张鑫华的办公室。

按照张鑫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