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帕斯特和萨尔狄斯的目光依然在定定地在空中对撞。
帕斯特摇头。
“萨尔狄斯,那个人是少祭所的侍从,并非你的下属,你不能承担他的罪责。”
萨尔狄斯笑了起来,但是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不,王兄,十多日之前,他已被纳迪亚将军收到军中,成为北境军团中的一员,归属于我的麾下。”
他说,“所以,他是我的下属,我可以负责他的罪责。”
帕斯特的眼底微微闪动了一下。
“那你要如何承担他犯下的罪?”
他的语气冷下来。
“袭杀王太子是无可饶恕的重罪,就算我有心赦免,大臣们也不会允许。”
萨尔狄斯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了帕斯特一眼,然后抬起手。
铿一声,伴随着刀刃出鞘的响声,雪白的刀刃在阳光下明晃晃地反射着亮光。
一旁本就时刻注意着萨尔狄斯一举一动的年轻骑士一惊,哗的一下拔出腰侧长剑。
他飞快上前一步,挡在在王太子跟前,目光警惕地盯着萨尔狄斯。
“萨尔狄斯殿下,您想要做什么?”
他高喝道,“请住手,您这样威胁王太子殿下是极为不智的行为!”
萨尔狄斯笑了一下。
那一笑之后,他握着匕首的手重重落下。
匕首刺下,血花四溅。
房间里的侍女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在侍女们的惊叫声中,一直稳稳地坐在桌案后面的帕斯特也猛地站起身,再也保持不住刚才冷静的模样。
而拦在萨尔狄斯身前的年轻骑士也错愕地张着嘴,还想警告对方的那些话尽数卡在喉咙里,哽得半晌回不过神。
萨尔狄斯那一剑扎入了他自己的腹上。
他面不改色地将匕首拔|出。
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迅速浸透了他腹部下方的衣服和腰带。
他握着剑柄的那只手也染满了鲜血,血珠从他的手指落下,滴落在青石地板上。
他对猛地站起身来盯着他的帕斯特笑着说:“如果王兄您觉得我的赔罪不够的话,我可以继续,直到你觉得足够为止。”
他握着匕首的手一动,眼看就要再刺下去——
“住手!”
帕斯特伸手欲阻止,却根本来不及。
关键时刻,一只皮肤粗糙的大手猛地从斜地里伸出来,用力地抓住萨尔狄斯的手腕。
饶是如此,依然没有及时止住匕首刺下去的势头,匕首尖依然浅浅刺入萨尔狄斯胸口一小截。
头发花白的老将军紧紧地攥住萨尔狄斯的手,神色凝重。
亲自抓住对方手腕的他自然能感觉得到对方刺下去时的力度。
并非作势,如果他刚才没有及时抓住,恐怕萨尔狄斯身上又是一个窟窿。
“您不必做到这种地步。”
他紧抓着萨尔狄斯的手腕,盯着萨尔狄斯的眼,一字一顿地说。
他目光凝重地落在萨尔狄斯腹部的伤口上。
从上次在仪式上这位王子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剑砍死老祭司时,他就看出来了,这位王子和帕斯特完全不一样,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凶狠之人。
但是,他只知道这位王子对他人狠,没想到对自己竟也是如此之狠。
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自己身体……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他也不由得感到心惊。
任由腹部的伤口泊泊地流着血,萨尔狄斯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看来,王兄对于我的赔罪应该很满意了。”
他说,轻描淡写。
“那么,请将我的部下交给我。”
老将军眉心的沟壑越发深了几分,他很清楚,这所谓的赔罪根本就是威胁。
如果今天王太子不松口,那么萨尔狄斯就会毫不犹豫地继续‘赔罪’。
这事一旦传出去,王太子就成为了一个‘为了区区一个侍从差点逼死亲弟’的冷酷之人,十几年来建立起的温厚仁慈的名声立刻就会崩塌大半。
“我知道了。”
帕斯特从桌案后走出来,沉声说:“让医师来给你处理好伤势,然后我会让人领你去地牢,你可以直接将他带走。”
若是在这之前帕斯特说出这种话,老将军必定会反对。
他坚决认为必须以最严厉的刑罚处死那名侍从,以儆效尤。
但是此刻,老人沉默着松开手,算是默认。
萨尔狄斯收回手,神色淡漠地在一旁坐下。
从他腹部流出的鲜血顺着他腰带的流苏滴落在地面,他却恍如不觉,只是低头仔细地擦拭掉那把匕首上沾染的血痕。
老将军焦躁地看了一眼屋外,快步走出去,打算亲自过去快点把医师带过来。
受惊的侍女们早已退了出去,年轻的骑士守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兄弟两人。
帕斯特神色复杂地看着萨尔狄斯,好一会儿之后,他低声开口道:“你没必要这么做,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理由赦免他的死罪,最多是将他流放到国外。毕竟……”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
但是萨尔狄斯却